高酋見到她這副悽悽慘慘的模樣，也是驚呆了。

他明知非禮勿視，可是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姜小姐也不過是剛成年的年紀，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哪能經得住什麼事。

可她還算是一直挺著的。

只是高酋真的很費解，她和閣下的關係怎麼至於會發展成如今這樣……

他有些不忍想剛才在閣下的辦公室裡都發生了什麼事。

但哪怕是根本不去想，心裡也是不難猜到的。

高酋垂首走上前去，“太太，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府，我這會兒正好沒什麼要緊事。”

棉棉精神很是恍惚。

她腦袋裡反反覆覆地想，想了一遍又一遍。

怎麼都想不通戰慕謙為什麼要做得這麼過，這麼絕。

一開始他不是還不願離婚的嗎？

他還曾經試圖挽留過她，讓她有過一瞬間的惻隱。

可現在他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好像不把她折磨致死，就決不罷休……

棉棉最難過的還不是自己承受了什麼，聽了多少羞辱的言辭。

她最難過的還是她現在走投無路，不知道求誰可以救救她爸爸。

這種時候她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到了極點。

不僅什麼都做不到，還白白地被戰慕謙耍弄。

如果爸爸真的已經被送到國際重犯監獄，連監獄地點都是對外嚴密封鎖的，她是不是可能永遠都見不到爸爸了……

她不知道怎麼辦，她已經徹底沒有法子了。

……

所以高酋突然出聲同她說話的時候，她被嚇了一跳。

她抬起紅腫如桃子的眼睛看了高酋一樣。

高酋心頭一顫，只覺得這小姑娘就像只受了驚的小白兔，楚楚可憐。

棉棉沒有接受，卻也沒有拒絕。

就緩慢而艱難地拖著自己的兩條根本沒辦法站穩的腿往前走。

高酋也一言不發地跟上去。

她腳下一崴，高酋忙不迭攙扶住她的胳膊，直到把她扶上車。

棉棉已經沒辦法思考高酋的立場和戰慕謙的矛盾。

她的心裡裝不下太多的東西了。

以高酋的車速，頂多也就是十幾分鍾就可以抵達總統府了。

畢竟總統府和總統辦公大樓也是相連的，只不過是間距很大罷了。

棉棉像是受了傷的兔子，縮在車子的後座上發呆。

等高酋快要駛入總統府的時候，她突然弱弱的聲線哀求道，“可不可以，再轉一圈……”

高酋一怔。

“我想晚點再回去，能不能再轉一圈……”

高酋心軟，姜棉棉在他眼中就像個半大的孩子。

他沒能拒絕。

……

而這麼一轉，竟是足足在晉城轉了一圈。

從下午三四點的光景一直轉到夜幕降臨。

棉棉起初只是小聲啜泣著，好像不敢，也或許是不願在外人面前哭。

後來高酋意識到她這樣忍耐的苦楚，乾脆開啟車子的音響，把音樂聲音調得很大。

棉棉終於可以越哭聲音越大，最後嚎啕大哭。

她一直沒有說回頭。

高酋也就不忍打斷她，就一直開一直開，最後繞城整整一圈回到總統府大門前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