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洗漱後，下樓吃了點東西。

她小口小口喝著杯中的豆奶，鼻子一點一點泛酸。

戰慕謙把她折騰了一晚上……然後就這麼走了。

這樣的情況在從前根本未曾出現過。

以前親熱過後，戰慕謙總是會哄著她，一覺醒來等到她睡到飽，再喂她吃早午餐。

這些記憶都尤為清晰。

並不是她記憶力太好，而是這一切的改變都突如其來。

昨日的繾綣纏綿近在咫尺，自然不可能失憶一般遺忘。

她的鼻子越來越酸，而且是控制不了自己。

明明沒什麼可難過的，都已經這樣了，她心裡應該裝滿仇恨才是。

可偏偏她就是變得這樣脆弱。

喬姨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對勁，卻也不敢問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上前幫她捲餅，太太早餐最喜歡吃她攤的雞蛋餅了。

喬姨小心翼翼地開口，“太太，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棉棉忙收斂了情緒，連連搖頭，“沒有。”

喬姨看著她通紅的眼睛，臉上難掩擔心。

棉棉咬了一口捲餅，心裡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一定會讓喬姨想多。

喬姨雖然對她很好，卻畢竟是戰慕謙的人……

這種時候，她說了什麼做過什麼，只要戰慕謙問，喬姨只怕都是不會替她隱瞞的吧。

她這樣想著，就開口解釋道，“我只是很擔心我爸爸，一會兒我要去療養院看他。”

……

棉棉吃了一點東西后就出門去了。

然而她卻沒有去療養院，而是直接去找宮喬。

昨晚她雖然喝得有些上頭，但還是清楚地記得宮喬竟然拖著那麼不方便的身體來到城中的酒吧街找她。

棉棉可以想象他的處境。

在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健全的人。

他的腿才傷到不久，一定還不能完全適應現在的生活。

他坐著輪椅來到酒吧，勢必會有許多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棉棉只要想一下，就覺得心疼。

宮喬是她虧欠最多的人。

……

宮喬見到她也並不意外，就請她坐下，還關切地問她吃過早餐沒有。

棉棉直說吃過了，她看著宮喬明顯瘦了一圈，忍不住伸手輕輕觸碰他的臉，“宮喬……以後不要去酒吧那種地方了，人那麼多，萬一傷到你怎麼辦。”

宮喬似乎是笑了一下，用半開玩笑的口吻道，“是啊，酒吧的人那麼多，如果你碰到壞人怎麼辦，我得有多擔心。”

棉棉說不出話來，就覺得心裡難過到了極點。

宮喬拍了拍她的背，“棉棉，我們都長大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還是你可以依靠的人，雖然現在我不能走，但是我還有頭腦，你想做什麼，我都知道的，你不是一個人孤立無援，我會幫你的。”

棉棉眼睛裡泛著淚光，“我只想幫我爸爸平反，我不信他做過那麼多壞事，就算有，也是被黎盛媛慫恿的，這事情發生才幾天，法院憑什麼就這麼定罪？！我不服，我要讓他們重審。”

女孩伸手抹了下眼淚。

袖口朝上的時候，宮喬看見了她手腕上暗紅的勒痕。

像是被人捆綁過雙手，而且綁住的時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