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的突然出現,讓為首的中年人緩過神來,發出一聲嘶吼:“你找死……”
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竟敢衝到時家門口來殺人。聽到老大號令,幾乎所有嘍羅都採用了同樣的辦法,手中的酒杯碗筷突然間成了最順手的武器,齊齊向趙輝砸來。
趙輝一定神,手腕翻轉,身隨刀走,雪亮的白光突兀地在帳篷中央橫掃而過。
時間先是靜止,然後在瞬間便有大片殘肢滑落,幾具殘軀轟然傾倒。沖天的血雨如同突然綻放的血花,展示著妖豔的姿態。
對於趙輝而言,這氣息還夾雜著沁人的芬芳。
刺耳尖叫打破短暫的寂靜,咣噹之聲不絕於耳,墜落和破碎混成一團。
趙輝從血霧中循著尖叫看過去,只見陳楠楠死死抓著耳鬢間的秀髮,驚恐至極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趕緊縱身落到“妹妹”身前,有些不知所措地伸出雙手,“楠楠……,我是趙輝……”
尖叫聲驟然停止,陳楠楠的瞳孔在收縮,虛弱的身體無力癱軟。終究只是個女人,就算變異成暴風人了,卻還是無法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
趙輝的堅強也在這一刻崩塌,慌亂抱起陳楠楠縱身起落間已來到了大路上,“楠楠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可陳楠楠只是瞪著雙眼,似乎是嚇得背了氣。趙輝無助地四處張望,看著路邊呆若木雞的暴風人,竟不知該做些什麼。
一群人在這個時候風風火火迎面衝了過來,“老大……,老大你沒事兒吧?”
為首的那人看看茫然的趙輝,再看看他懷裡的陳楠楠,一下子就明白了,趕緊說道,“老大趕緊跟我來,有懂醫的人。”
一刻鐘之後,大隊人馬魚貫進入那個原本是屬於戴健的大帳之中。
趙輝輕輕將陳楠楠放到床上,細心捋平被角,愛憐地撫著有些雜亂的頭髮。抬頭看著那個一臉恭敬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子,輕聲問道,“我妹妹怎麼樣?”
“老大不用擔心,看樣子只是受驚暈了過去,睡一覺就好了!”
“但願如此!”
見趙輝對待陳楠楠的態度,這讓男子鬆了口氣,心中暗想道,“雖然出手狠辣至極,卻應該不會像戴健那樣變態。”
良禽擇木而棲,在這個殘酷世界裡有一種生存技能叫選擇。費明洋就是這種人,在戴健手下做事的時候每天提心吊膽,甚至夢中都會驚醒,生怕一不小心成為老大的早餐。
現在如果換成投到趙輝的麾下,是否能多活些日子呢?
“老……,老大……”驚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趙輝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沉睡之中的陳楠楠。
費明洋見狀趕緊大步走了出去,低聲呵斥道:“胡鬧,老大的妹妹正在休息。”
“你怎麼了?刀怎麼在你這兒?”
費明洋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小弟,對方臉色發白,身子不住顫抖,明顯是受了驚嚇的樣子,不過他手裡的刀一下子被費明洋認了出來。
“全……,全死了……,我親眼看見老大的刀插在那兒就順手帶了回來。”那人小聲解釋,似乎又想起了剛才那如地獄般恐怖的一幕,把刀放下之後轉身衝出帳篷劇烈地乾嘔起來。
“是我乾的……”趙輝緩步走了出來,臉上僅有的柔情在瞬間化作萬年寒冰,散發著濃濃殺機,“找個女人來照顧我妹妹,然後通知這裡負責的人都來見我。”
他從桌面上取過刀,十分安靜,讓人看不出一丁點曾經收割生命的痕跡。鋒刃依舊,和趙輝的目光一樣,表面很冷但卻透著嗜血的熱情。
費明洋禁不住吞嚥著唾沫,忽然覺得剛剛的決定似乎下的太早。晃了晃神,趕緊按照趙輝的話吩咐了下去。
這幫嘍羅都跟隨戴健許久,如今舊主死無全屍,哪有不聽新主人命令的道理。趙輝只一句話,個個都唯唯諾諾轉身而去。
太陽西斜,人才到齊。
長桌旁,五個人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主位上那修長的身影此刻在他們的眼中如大山一般偉岸,還有他面前的長刀,冰冷刀光讓眾人禁不住渾身發冷。
許久之後,趙輝緩緩開口道:“今天那些是什麼人?”
“是以前依附戴頭領的一小股勢力。”費明洋身子一震,趕緊扭臉恭敬地說道。
“依附?這似乎不是戴健的風格吧?”
趙輝臉色一寒,恍惚間幾個人只覺得帳篷裡閃過一道光,個個禁不住縮下脖子,懼意從由內心深處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