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浩浩蕩蕩的進城去了,周刺史早早得到訊息,但因為姬先生的這一批弟子中各國都有,而閱書樓到底不屬於朝廷,他貿然出現只怕會引起他們不滿和誤會。
所以他忍著沒動身,決定明天去文園再見人。
林清婉說來的人皆是姬先生看重的弟子,他若是能為大梁留下一兩個人才,那就算是功績了。
這麼多人和車突然在閱書樓前停下,自然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
樓裡的人也忍不住走出來圍觀,等王驥下樓來時,樓裡的夥計已經清出一條道兒來。
昨天晚上將書收起來時林清婉便和姚時他們一起將書分好類了,甚至給書編好了號,此時直接開啟箱子往外拿就行。
王驥看到彎腰幫忙扛書的崔凌一愣,連忙上前行禮,先給林清婉行了一禮,才驚愣的看著崔凌問,“崔世兄怎麼在這兒?”
你不是在江陵學藝嗎?
崔凌也認出了王驥,淡然的笑道:“逢師命前來送東西。”
林清婉便拍了拍手,讓眾人安靜下來,這才揚聲道:“這批書是姬先生託他的弟子們千里迢迢送來的,其中不乏孤本珍品,先生之德義胸襟可見一般。”
林清婉含笑道:“當今世上,論教書育人,無人能及姬先生,當時在京城,我不過是懷著忐忑之心試探性的求一求先生,想著先生能給幾本書便足夠我炫耀的了,誰知先生竟將自己的藏書盡皆送來。”
樓內外的人皆是大驚。
王驥結巴著問,“是,郡主說的是江陵府的姬先生?”
林清婉點頭,“正是,”她請了姚時道:“這位便是姬先生的首徒姚先生。”
哦,江陵前相姚子達。
王驥咬了咬嘴唇,其他人也目光炯炯的看著姚時。
姚時輕咳一聲,團團行了一禮後道:“江陵府的書院已散,先生說這些書放著也是閒置,郡主心胸開闊,肯將閱書樓免費向天下學子開放,那便將書放在這兒,比放在他那裡有大用得多。”
“可姬先生不是說要在大楚重開書院收徒嗎?這些書怎會無用處?”
他們這幾日還在議論是開春後再去楚國,還是現在就去呢。
畢竟閱書樓雖好,卻只有書,沒有師,到了楚國卻不一樣,能聽姬先生一門課,比得過他們自學一年的。
姚時抿嘴不語,沒有多做皆是,其他師弟見狀,也對眾人的詢問不做回答。
天高路遠,誰也不知先生在大楚那邊是何境遇,所以他們一言一行都要謹慎。
其他人看了卻是心驚,隱隱覺得不對,但不好當著人前議論。
林清婉卻對姬先生誇了又誇,感激了又感激,就差把他和老子孔子那一代的聖人平齊了。
等書歸攏好,把珍貴的孤本珍品拿到三樓去等待謄抄,大家便各自散去。
崔凌等這才有功夫去逛閱書樓。
林家的藏書可是比姬先生的還要豐厚的,所以崔凌等著實感受了一番閱書樓的底蘊。
差點不捨得從樓裡出來,姚時亦然,他此時正坐在三樓裡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聞了聞上面還未散去的墨香,他感嘆道:“不知是哪位謄抄的,字渾圓厚重,也不辜負了這本書。”
“盧氏盧肅,”林清婉給他倒了一杯茶,笑問,“先生知道他嗎?”
姚先生點頭,“久仰大名。”
他想了想道:“他好像去江陵求過學。”
林清婉點頭,“是的,就不知先生與他是否見過面,或者是他認得先生,先生卻沒見過他。”
姚時就搖頭笑道:“倒顯得我目中無人了。”
“是先生太過優秀,也是前去江陵求學的人太多,先生見不過來也是正常。”
姚時便嘆氣,“那樣的盛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林清婉就蹙眉道:“或許有些冒犯,但我一直有些疑惑,姬先生為何要離開江陵?那楚國……”
她頓了頓道:“我在京城看著,宋精對先生的態度頗有些奇怪。而且先生之才天下誰不知,既把人請去,怎麼只封了個副使,而不是正使?”
姚時沉默不語。
林清婉就搖頭笑道:“說來慚愧,我先前還清醒不已,幸虧姬先生當的是副使,不然我大梁只怕要大出血了。”
姚時就垂下眼眸抿了一口茶後問,“怎麼,現在梁國佔了上風?”
林清婉笑著點頭,“姬先生一直不曾開口,宋精還太過年輕,加之此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