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爺爺!”
“你們身為他的家丁,難道就不想為他報仇?”林大哥也疑惑了。
“爺爺明鑑,”清兵擺出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我們不是他的家丁啊!”
“敢誑你爺爺!”絡腮鬍突然暴起,長刀破空,登時砍下了那清兵的腦袋。
頸血足足噴了一丈高。如同雨水一般灑將下來,落了那些清兵一身一臉。猶自冒著熱氣。
其他清兵沒見過有人能夠翻臉比翻書還快,嚇得吱哇亂叫,有兩個甚至直接尿了褲子,空氣中瀰漫起一股尿臊氣。
“哎!”林大哥上前拉開絡腮鬍,故意大聲道:“這些人既然要降咱們,咱們何必殺人呢?”
“大哥!我本不想殺他。誰讓他誑我至此!”絡腮鬍一雙狼一般的細眼,掃過其他清兵,陰狠道:“孔賊也是韃子的王爺,征戰多年,哪有出來勘探地形竟不帶親信家丁的!”
“爺爺容秉!”那個鐵甲兵哭道:“確實冤枉啊!如今朝廷疑心漢人。就連漢軍也免不得猜忌。肅王爺、呸、韃子頭領叫豪格的下令,所有漢軍、綠營將帥要出營,不得帶親信家丁,還得去他帳前領兩個滿洲真夷作為監視。就是防備著咱們漢人逃去投奔大明。”他生怕這些人是闖逆餘部,連忙又補道:“和大順。”
絡腮鬍心中激動,對林大哥道:“大哥,看來韃子自己先亂起來了。”
“韃子人少,咱們漢人人多,哪有以少御多的道理?他們遲早是要敗退的。”林大哥眼中泛光,又道:“若是咱們漢人上下一條心,不自相殘殺,這些韃子哪裡能夠在關內如此橫向霸道!”
“哥,話也問完了,這些人怎麼辦?”另一個壯士問道。
林姓大哥走到孔有德身前,仔細看了一番,搖頭道:“嘖嘖,他若是穿著建奴王爺的甲冑,還真不至於被射死。”建奴高階將領的盔甲能將全身包括脖子都保護起來,的確不容易被冷箭射死。
“真是命中註定啊,漢奸不是那麼好做的。”林大哥握住露出的箭桿,用力攪了攪,方才將箭矢拔出,確定這孔有德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解開鐵甲繫帶,將孔有德的衣服褲子盡數剝落,只發現了裝著一錠金子的錢袋,別無他物。
“怎麼連個腰牌、印璽都沒有?”林大哥問那幾個清兵:“可是在你們身上?”
那幾個清兵知道這人才是真大王,聽他說話又和氣,格外配合,連忙道:“這些東西照軍法是不能帶出營門的。”
“那他若是碰到其他清兵,又不認識,如何證明自己身份?”林大哥問道。
“每日都有口令和回令,以此來辨別敵我。”
“那探馬一出去就是幾日,他們怎麼識別敵我?”林大哥越發覺得奇怪。雖然他知道腰牌靠不住,手藝好點的工匠要多少做多少,但連腰牌都不配,那不是開玩笑麼?
“探馬只管勘察敵情和地形,不管旁的。他們倒是有腰牌。但也沒人會去問他們要。”那清兵道:“如今陝西都在韃子手裡,也不怕明軍的奸細。”
“大哥,這對咱們來說正好哇!”絡腮鬍喜道:“咱們只要穿了韃子的衣甲,大可以光明正大在外跑,也不用藏山溝子裡放冷箭了!”
林大哥卻穩重得多,道:“讓他們脫光了。搜一搜。”
幾個弟兄當即上前,將這些清兵的衣服剝了下來,果然沒有搜到韃子的腰牌。這在有些軍事常識的明人眼裡,簡直是不可思議。但且換個角度想想:漢韃之間的區別就在頭髮,可謂一目瞭然。漢人是寧死不肯剃頭的,所以看到金錢鼠尾就可以知道是自己人,看到全發的便是明人,何必要費力去做腰牌?
再說如今陝西各軍混雜,有綠營、有漢軍、有滿八旗。文字互不相同,再加上基本都是文盲,做了腰牌豈不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麼?
“好!”林大哥大笑一聲:“韃子如此輕敵鬆懈,覆滅就在旦夕!”他頓了頓,目光在清兵臉上掃過,道:“爺爺廟小容不下這麼多人,只收三個,你們自己決定。死了的就當是投名狀了。”說罷。他上前挑開了清兵繩索,讓他們捉對廝殺。
這幾個清兵也不含糊。見有三個名額,當即光著身子對打起來。他們沒有兵器,只能輪拳頭、掐脖子、踢下陰,為了活命無所不用其極。
絡腮鬍拿著弩機,緩緩靠近林大哥,低聲道:“大哥。真要留三個?”
那林大哥冷聲道:“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先讓他們殺,殺完了咱們再動手豈不是輕鬆些?”
“大哥好計謀!”絡腮鬍再次佩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