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要站起來,全身上下卻沒有半點力氣。
一枝梅將今天的藥量加大了許多,也正是孟喬芳身體惡化的主要原因。沒有主帥出面,守城一方計程車氣必然衰敗得更快。
“若我是個賤骨頭的奴才,自然要感念你待我不薄。”一枝梅退開一步:“可我卻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兒漢,祖上不曾做過半點傷天害理之事,憑甚與韃虜為奴!所以你也別想不通,我是有祖宗的人,而你卻是數典忘祖,甘心做韃虜的狗!瘋狗咬人一口,人自然是要將這瘋狗殺了,此乃天經地義之事。”
孟喬芳伸出手指,指著一枝梅,呼呼吐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枝梅從床上抄起一個軟枕,在手中拍了拍,從容地蓋在孟喬芳口鼻上。(未完待續。。)
三七四 隴山高處愁西望(八)
朱慈烺進了晉王府,一切都恍如隔世。當日他從山西撤離的時候算是最為從容不迫,所以有機會清點損失,看著大量不能帶走的百姓和物資,肉痛如割。如今再次回來,又看到了當日的跪迎的山西鄉親,不免感慨。
皇太子行轅仍舊設在晉王府,朱慈烺仍舊住在上回住的屋子裡——也就是孟喬芳被悶死的地方。
一枝梅對此頗為自責,因為自己的一時不慎,竟然在主屋裡結束了孟喬芳的性命,這豈不是給皇太子添堵?好在皇太子沒有絲毫芥蒂,還特意召見了一枝梅,好生勉勵一番,親自賜下了錦衣衛千戶的腰牌。不過一枝梅卻很羨慕那些將校的肩章,希望能夠轉到戰鬥部隊去。
“此番光復太原,你以一人之力,牽制敵酋,最終將之擊斃,這若是在戰場上,非得一個營的人馬不可。想想看,你一個人就等於我編練一個營吶,我怎能讓你調走?”皇太子殿下玩笑道。
一枝梅被如此勉勵,心中激盪不已,越發堅定了為皇太子效力的決心。
“等天下平定之後,錦衣衛也要進行改革,一樣採用軍銜制度,所以你還是有機會肩扛金徽的。”朱慈烺安慰道。
徐惇聞言也心中暗暗高興,到底從視覺效果上來看,佩戴肩章的軍裝看上去要威武得多。
見過了秘密戰線的英雄,朱慈烺單獨留下了徐惇,直截了當道:“姜瓖身邊有沒有眼睛?”
“有。”
“策反姜瓖。只要他能給我送來多鐸的人頭,非但既往不咎,還可以封他王爵!”朱慈烺道。
徐惇知道姜瓖若是真敢接這個“王爵”,那就離族滅之期不遠了。不過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笨蛋比雞蛋多,重利之下誰能保證不失心智呢?
論說起來。姜瓖要殺多鐸的機會應該不少。現在滿清人少,大量倚重漢人。姜瓖雖然沒有抬旗,但他的部曲盡數改為綠營,清廷又將大同仍舊交在他手裡,不可謂不厚待。如果姜瓖邀請多鐸赴宴,多鐸也不至於太過戒備。
然而在這等優勢之外。卻也有策反失敗的危險。姜瓖雖然後來會反清降明,但那時已經是順治五年冬天了。其直接導火線是阿濟格搶了姜瓖部下的新娘,姜瓖討要不成,索性帶人衝進阿濟格府中見人就殺,嚇得阿濟格越牆逃跑。
而更深層的原因是清軍在大同姦淫擄掠,積累下了深重的民憤。若是清廷能像他們自己標榜地那樣做到“滿漢一家”、“撫養百姓”,誰願意跟姜瓖造反?想當初姜瓖反明降闖,可是小心翼翼安排部署許久,簡直就是一部微縮的《三國演義》。哪有戊子之變那般兒戲。
現在姜瓖跟清廷或許還在蜜月期,清廷也沒機會欠下大同百姓更多的孽債,此時讓他反清是否有足夠的內部驅動力?這點朱慈烺並不確定。
徐惇卻覺得要策反姜瓖並非難事。他首先從姜瓖的性格上分析,此人完全是個自私自利之輩,沒有氣節可言,更不會有感恩之心。當初姜瓖投降李闖,自縛而出,李自成本是要殺他的。明言道:“朱明待你不薄,你竟然賣主求榮。這等不忠不義之人留你何用!”
李自成當時已經有了真龍之望,正是塑造形象、鼓勵人心的時候,自然要拿姜瓖這等不忠之人來祭旗開刀。多虧了張天琳出頭為姜瓖求情,李自成看在張天琳的面子上方才留姜瓖一條性命。然而李自成剛從北京撤退,姜瓖就殺了他的救命恩人張天琳,投降了滿清。
這樣的人可能知道“忠誠”二字如何寫麼?無非就是看背叛的價碼是不是足以讓他動心罷了。
一個王爵。無論如何都足夠了吧。
……
太原光復的訊息傳到濟南,自然是滿朝歡動,甚至超過了收復河南的熱情。這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