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自立一國,主君號曰‘執政’,並無你所謂之國王。”
鄭芝龍大窘,卻被這地圖上的精細所震撼,暗中與自己所知的島、國印證,竟無一處訛誤。
朱慈烺懶得給鄭芝龍上歷史課,將長鞭遞給身邊的參謀,示意他繼續。
這參謀是從第一軍抽調上來的精英,入閩之後就負責整理臺海情報,兼顧瞭解當前南洋局勢,對於出現在自家前院的外夷自然也是多下功夫,甚至還託人買了經世大學出版的字典,自學西、葡等語。
雖然只是上尉,但他站在鄭芝龍面前卻沒有絲毫敬畏。
“萬曆三十年,也就是泰西曆一六零二年。”參謀吐字清晰:“尼德蘭設立聯合東印度公司,設一總督將軍於爪哇國巴達維亞開鎮。此外再於通商緊要處設立商館,以長官統領。其呼臺灣為福爾摩薩,為美麗之意。此地也只有福爾摩薩長官治理,並無鄭督所謂‘總督’。”
鄭芝龍臉上滾燙。被皇太子批駁也就罷了,竟然連這麼個小軍官都敢當面指摘他的錯訛,實在讓人難以承受。
“就由方家鴻上尉與鄭督一同制定復臺方略,望各盡其能。”朱慈烺看了看帳中的座鐘,這次的會面時間已經過長了,下面還要召見福建洪氏前來謝罪的族人。因為洪承疇投降滿清的事,讓整個武榮翁山洪氏都深感羞恥——當然,在原歷史時空中他們卻很是光榮。
這回洪氏由族長帶隊,東西兩軒各房房長隨同,尤其是洪承疇的親弟弟洪承畯袒身負荊,前來請罪。
朱慈烺本來並不想為此浪費時間,但是想想洪氏在閩省也算望族,日後要安撫地方,開發臺灣,終究還要用上他們,便還是抽了時間接見他們。其實洪承疇的變節與他們並沒有關係,但當年洪承疇權傾一時,他們得享分潤,如今受到牽連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望洪氏日後以國家為重,切莫再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人。”朱慈烺說完套話,端茶送客。
洪氏一族卻是痛哭流涕,感恩戴德,紛紛賭咒發誓方才告退而出。
現在這個時代雖然沒有電話、網路,但工作量的繁重卻絲毫不減後世。朱慈烺見完洪氏,只來得及在中軍帳中走了兩步,就又收到了各地軍政報告摘要,各項國家工程專案的進度彙報,這些都必須認真審查,儘可能多地關注到每個細節,一旦有不明不白的地方,就要讓人再重新報來。
後世商經所謂:“管理是盯出來的。”絕非虛言。
……
陸素瑤坐在帳外的子帳裡,只覺得氣悶難耐,總是難以集中精神辦事。一時間又有蚊蟲在眼前飛來飛去,真是惹得人愈加煩躁。
“中軍帳裡的薰香該換了吧?”陸素瑤終於忍不住提聲叫道。
外面的女官連忙進來解釋:“姑姑,才換了沒多久呢。”
陸素瑤哦了一聲,終於道:“怎地閩南這般悶熱,身上總是黏稠稠的,真真煩人。”
那女官道:“這方水土便是如此,姑姑,多喝點茶吧?”
陸素瑤點了點頭,端起手邊茶缸,不顧姿容地牛飲起來。大半缸溫熱的茶水入腹,汗水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整個人反倒輕鬆許多。
“都說毒蟲出沒之地必有解藥,這鐵觀音生在閩南,恐怕正應此解。”陸素瑤撫了撫胸口,長吁一聲。
女官連忙上前接過陸素瑤的茶缸,出去接茶。
閩人喝茶喜用小盞,每盞一啄而已。閒人可以慢慢喝上一天,對於忙人而言卻太不方便。所以舍人科派了專人泡茶斟茶,然後整合一缸,送進去給皇太子及其隨從。
陸素瑤身心舒暢了,總算也能看清文件上的字,隨手先翻了一下各檔案的提要,抽出一本貼著青色標籤的文字。
那是醫學院送來題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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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二 銜枚夜度五千兵(3)
“鄭軍門,我們不討論如何治理臺灣,只討論如何具體收復臺灣的戰略戰術。”
方家鴻上尉毫不客氣地再次打斷了鄭芝龍跑偏。
鄭芝龍看看在場的十餘個第一軍參謀,各個都像木偶一樣。無論閩南的風土如何,身上紅色軍裝總是穿得一絲不苟,可謂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反觀自己這邊的幕僚,或是膽怯或是傲慢,總少了人家一份淡定,的確露怯。
越是心裡沒底,自然越容易信口開河。
“抱歉抱歉。”鄭芝龍竟然沒有發火,哪裡像是東海蛟龍,反倒像是一條無毒無害的菜花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