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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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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三 旌旗十萬斬閻羅(九)

晚明南風極盛,江南尤其如此。大家公子蓄養孌童非但不為醜事,反倒是一樁風流美事。張岱在《自為墓誌銘》中羅列了自己的十二“好”,排在前三位的是“好精舍,好美婢,好孌童”,然後才是鮮衣美食、駿馬華燈等等。

朱國弼倒是不會因為皇太子看了他兩眼,就以為是顧盼有情……就算皇太子好孌童,也不會好他這等又肥又醜的老男人。

朱國弼只是以為皇太子對人家的妻妾更有興趣。

不是麼?

從入席以來,皇太子問過的女子中,哪個不是已經為人所納的少婦?反倒是如今秦淮河上豔名彰著的幾個南曲女郎、清倌人、花魁,太子殿下卻是半句都不曾問過。

朱國弼藉口更衣,出去讓門人清客打聽馬湘蘭是誰,正巧碰到同樣出來“更衣”的阮大鋮。兩人相視一下,都知道了對方的意思。朱國弼心中暗道:你個阮鬍子果然是揮金如土,連太子的身份都不知道就要巴結麼?

阮大鋮可是連洪承疇他娘都要做個人情的,只要對方是宗室,送個美姬算什麼?不過百十兩銀子的小事。

果然,只聽阮大鋮對小船過來的清客道:“去打聽打聽可有叫馬湘蘭的姐兒,徑直買來,爺有用處。”

那清客知道又是自己拿回扣的時候到了,連忙笑著應聲而去。這些人久在秦淮遊蕩,哪家有哪些姑娘瞭然於胸。馬湘蘭這個名字聽著有些耳熟,但記不真切,總之先去有馬姓姑娘家問問再說。

兩人先後回到席上,那位李先生正在講園林佈置等事,眉飛色舞。倒是說得頗有些真趣。朱慈烺前世今生也算走過許多園林了,但卻還是第一次知道明人對於精舍園林的設計竟然豐富多樣,糅合美學、光學於其中,所謂遊園也絕不是走馬觀燈看一遍那麼簡單。

“我家也有幾個園子,平日走過並沒覺得有何特別之處,聽李先生這般解說。倒真是我暴殄天物了。”朱慈烺笑道:“日後還要先生做個導遊,也好讓我這俗人高雅一些。”

李先生笑道:“朱公子學的是經世濟民的學問,在下所好園林插花,瓶栽戲曲,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玩意罷了。”

朱慈烺搖頭笑道:“先生何必自謙。我華夏固然有諸子留下的哲理真言,但若是真將這些‘玩意’泯滅了,華夏還是華夏麼?”

阮大鋮也是此中高手,當即笑道:“公子好見識。華夏之不同於夷狄,正是有聖人教化之言。使百姓脫於矇昧,合乎道化。而戲曲雜藝,哪一樣不是大道之象呢。照我看來,這些‘玩意’的教化功能,倒比聖人之言更有用處呢。”

“哦?願聞其詳。”

“尋常百姓誰會去看聖人言行?至於詩書經傳,更是罕有知聞。而百姓能得教化,知道禮義廉恥,多半還是從戲文裡來的。”阮大鋮笑道:“故而我說。看《精忠記》足以學得嶽王忠君報國;看《千金記》,也比看《史記》《漢書》要透徹許多。”

寇白門笑道:“照石巢先生說來。日後科場也大可不要考四書五經了,只將前人今人的這些戲作拿來,一樣能選得忠臣孝子。”

阮大鋮哈哈大笑道:“固所願耳。到那時候,時文集子在書肆裡賣不脫,倒是我家的《曲苑雜譚》可以改成日報了!”

“若此,還要阮公多多提攜了。”李先生突然上前。畢恭畢敬行了個禮,臉上卻是一臉笑意。

“哦?先生何出此言呀?”

李先生笑道:“今日遇到了貴人,撫寧侯願出資助某立一私班,朱公子願為在下打通軍中關節,若是再得阮公在報上鼓吹。我這李氏家班,豈不是正好憑風借力麼?”

阮大鋮聽聞哈哈一笑便應諾下來,暗道:聽起來這人不過是個清客,不知為何受到如此禮遇,或許真有才情不假。

“不過我也說了,”朱慈烺道,“軍中的戲曲不能只有才子佳人卿卿我我,李先生還是要深入軍中,多寫些《精忠記》這樣鼓舞士氣的曲目出來。”

“在下明白的。”李先生笑道。

“朱公子即便遊冶章臺都不忘國家大事,不是‘精忠’是什麼?賤妾以此酒敬公子。”寇白門說著,滿飲一杯,笑吟吟地看著朱慈烺。

朱慈烺點了點頭,卻沒喝酒。他不是很喜歡酒精,總覺得會影響判斷力。如果是前世,還要注意人際關係,而現在他貴為皇太子,自然不用給個歌妓出身的侍妾面子。

朱國弼見寇白門頗有些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