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還是皇親國戚。這種人大多怕死,說不定自己率軍過去,嚇唬他們便能讓他們把城獻出來,孫老賊後院失火,必然是打不下去的。
至於那個白沙,聽上去不像是個大縣,若真是孫賊的糧屯,過去放把火,前面自然也就不用打了。
該打哪邊呢?
劉宗敏心中就如有兩隻貓在抓撓一般,癢得渾身哆嗦。
“再探!”劉宗敏喊道:“搞清楚白沙有多少人,還有汝州那個大官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
“再探!”
朱慈烺也收到了探馬回報,說是汝陽縣發現有賊匪流竄,附近村落鄉鎮多有從賊的。不過對於賊兵的旗號和規模卻沒有個靠譜的說法,有說千伍佰的,也有說一兩萬的,不一而足。這就是根源於探馬的經驗閱歷,絕不是一兩個月能夠突擊出來的。
陳德好奇地看著這些東宮侍衛,見他們的坐姿一模一樣,身上的胖襖似乎更加簡短束身,難免有些羨慕。他在表現了自己的強弓勁射之後,深得太子的青睞,非但獲准參加東宮侍衛營的軍議,更頒令陳德帶來的河南兵享受東宮侍衛營的待遇,一應糧餉支出都有東宮承擔。
非但如此,太子還補足了這些河南兵的欠餉,讓這些兵卒深感慶幸。雖然手下的老成家丁提醒過陳德,這是太子收買人心想奪兵權的意思,但陳德卻不以為然。太子要是想奪兵權,祭出尚方劍就可以了,何必花這個錢?更何況身在後方,奪了兵權又如何?難道憑著三百來人就能上陣殺敵去了?還不是得靠前面的秦兵和毛兵打殺?
說起來陳永福對自己兒子的安危還是很放在心上的,調派了三百老弱給兒子帶回汝州,同時也給了兒子五十個家丁。這些家丁都是軍中最為精銳的戰士,對將領忠心耿耿,雖然只是五十騎,卻也足以撐起門面了。
太子要收買家丁,那成本可就太高了,但收買下面的毛兵有沒有用,故而陳德對於收買一說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陳遊擊,你怎麼看?”朱慈烺意外地先讓陳德這位“客將”說話。
陳德有些意外,將目光再次投入廳堂中間的沙盤上。說是沙盤,其實是太子找了捏泥人的手藝人用沙、泥、蜂蠟、染料做成的一個大大的地形圖。這地形圖從洛陽南郊一直到南陽北郊,每個縣城都有惟肖惟妙的造型,其中河流、山脈、道路,更是找了許多當地人和走熟了商旅加以矯正,力求精準。
而且這還只是一個半成品,據說完成之後,是要將每個村子、鄉鎮,乃至茶肆酒鋪都放上去,讓人身臨其境。
——也真是天家手筆,想得出,做得到。
陳德看著地形圖上的標識,一個參謀悄然無聲地走到他身邊,遞上一根四尺長的軟木鞭,低聲道:“可以用來指示。”(未完待續。。)
一一四 黃旗入洛竟何祥(十)
陳德接過軟木鞭,手持兩端,輕輕用力,拗出一個弧度,腦中已經只有眼前這片案上山河。他緊緊抿著嘴唇,朝東宮微微欠身算是行禮,手中木鞭揮出,點在了劉店鎮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道:“這裡有個山口,如果汝陽發現外來的流賊,多半就是從這兒出來的。”
朱慈烺點了點頭,這方面沒人能夠跟熟悉地理的當地將領相比,既然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應該也是胸有成竹。
東宮侍衛營重點著眼於魯山、登封,流寇直接在汝陽出現,實在讓人有些意外。不過因為兵力不足,朱慈烺依照戰爭傳統依託城池進行防禦,倒也沒有被人乘虛而入的危險。而且闖賊既然走了汝陽那邊,其意圖也就十分明確了。
“若流寇是為了襲擾秦督後軍,那就該從魯山出來打寶豐。”陳德道:“如今從汝陽出來,只可能打兩個地方:汝州與白沙。”他見朱慈烺不言語,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此間刁民多有通匪通寇的,咱們徵調民夫運糧的訊息決然瞞不過闖賊。”
朱慈烺只得嘆了口氣:“民心如此,能奈其何?”
“殿下,這也只是少數刁民本性乖僻,不服教化,被闖賊所蠱惑,絕大多數百姓還是忠心皇室的。”陳德連忙解釋道。他雖然年紀小,但知道自己說起了刁民的事,落在皇帝耳朵裡就是地方牧守官員的失職,萬一怪罪下來,這些人難免要給父親小鞋穿?他爹陳永福雖然是一省總兵,但又不是遼鎮、左鎮那些擅專的軍閥,哪裡受得了文官的欺負。
朱慈烺微微抬了抬手:“繼續說。”
“流寇間道而來,必然是在精不在多。除非有內應,否則即便攻下汝州他們也失去了再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