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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不允許任用私人的,凡想在東宮效力必須要有編制,從東宮賬面支付工薪。若是沒有這個編制,則要走外聘的路子。如果有人敢瞎積極,自己掏錢養人,結果必然是開革不用,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餘地。

當日張詩奇突破劉宗敏的層層封鎖,從山道趕來汝陽上任,就連個隨從都沒有。要想在地方上幹些事情,勢必要拉攏一些當地的地頭蛇。沒錢沒權,只有太子當靠山,自然是毫不客氣地廣開空頭支票。如今他成功得了太子的青睞,這些支票自然要予以兌現,否則日後名聲可就臭了。

他當即給這些日子幫忙打下手的人補發銀兩犒賞,願意跟著東宮走的就給個編制,不願意離開故土的就多補銀子,一切井井有條。只是東宮要班師回朝這件事,引起了當地米價升騰,看來誰都知道東宮一走,李闖就該來了。

朱慈烺只在汝陽呆了一頓飯的光陰,見了幾個地方上有善名的鄉紳。這是代表朝廷彰顯道德,就算是皇帝親來也得走這麼個過場。吃過了這頓便飯,大軍穿城而過,軍紀還算嚴明。只是東宮侍衛營還在前線,眼下帶來的人手有些匱乏,看著不夠排場。

從汝陽往北走一百里就是古都洛陽。雖然如今洛陽已經敗落了,但官道還算平整,以東宮的行軍速度,只是兩日不到的路程。

蕭陌又與闖營又拉開陣勢打了兩場,均是毫無懸念的獲勝。他得了朱慈烺的公開批評。不敢再隨意傳送捷報,只是儘快休整部曲,轉移傷員,算準了日子預備撤兵。在他後方,輔兵和民役組成的工兵局已經開始修築羊馬牆,給李自成預備下一道道防線。

朱慈烺就是在這種有備無患的情況下輕鬆退到了洛陽。營中有不少書吏也曾緊張過。但看看太子游玩一般的神情,就算硬要緊張都做不到了。

“洛陽休整數日,儘快回守潼關。”朱慈烺理所當然住進了洛陽的福王府。

這座藩王府邸絕非汝州一個鎮國將軍府邸能夠比擬的。事實上就算是北京的東宮外邸也不比這座福王邸好多少,在豪華富貴上甚至還遠遠不如。朱慈烺見慣了皇宮的奢華精細,但初入福邸仍舊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還是被李自成打劫之後,荒廢了足足兩年的王府。原本被福王用來當動物園的區域,已經被周圍大戶人家侵佔,直到孫傳庭進了洛陽,殺了一批人才收回來。

朱慈烺帶著東宮的文官和當地守備文武在福邸轉了一圈。就如士林中的遊園會,最終選了李自成殺福王的花廳落座。在官場上混過的人都習慣性猜測上司的用意,尤其是選擇這種有濃濃血腥味的地方飲宴,實在太過反常。

“我曾聽人說,大明從萬曆朝由盛而衰,只看這福邸就可見一斑。”朱慈烺坐在首座,手中握著一塊羊脂白玉牌把玩著。時人並沒有玩白玉的風氣,不過誰又敢質疑太子的品味呢?

“福王就藩時賜了莊田二萬頃;鹽引千計;從揚州到安徽太平府。沿江各種雜稅盡皆撥歸福府;再加上四川鹽井的收益;張居正家被抄沒的家產……的確是深得神廟老爺恩寵。”吳��淙豢床煌鋼齏葻R的用意,不過他相信自己是絕對安全的。還能談笑風生,活躍氣氛。

朱慈烺繼續接下去道:“福王完婚時還有三十萬金的婚費呢。唉,國家的底子就是這麼掏空的。”

這話就說得沒人敢介面了。

朱慈烺卻不以為然,繼續道:“不過比起神廟連皇位都要給福王,銀子和田莊也不算什麼了。只是都便宜了李闖,實在可恨!”

福王朱常洵在洛陽經營二十八年。侵佔良田早已超過了當年賜下的二萬頃。期間收取的稅費、鹽課,剝削來的民脂民膏,幾乎可以富可敵國的收入最終落入了李自成的腰包,成為闖營的軍資。

恐怕吃到今天都還沒吃完呢!

“李賊罪該萬死!”眾人紛紛咒罵起來。

“吳偉業。”朱慈烺突然叫道。

“臣在。”吳偉業不知道太子為何將自己提了出來,頗有些納悶。暗道:莫非殿下是要在此舉行詩會,讓我賦詩麼?

“當日在汝州時,我讓你清點福藩產業,做得如何了?”朱慈烺突然發問道。

吳偉業心頭一緊:我一直跟在你身邊,哪裡能去做這事?

田存善偷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當然他也是領命前去洛陽協助吳偉業,但是吳偉業沒去,他自然也只是走了個過場,來洛陽轉了一圈就又回到了太子身邊。他倒不是有膽子身處前線,實在是不敢讓別的宦官太監乘虛而入。如今太子殿下追問起來,不知道能不能把這“懶怠”的罪過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