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素素坐在沙發上等候,一邊喝著為她沖泡的茉莉花茶,一邊無聊地左顧右盼。
雖然這一層層一道道的關卡令她心煩:至於嘛?!搞得跟皇宮內院似的!但是客觀地說,坐在這裡很舒適,因為沙發柔軟適度。並且,整個樓層的裝修風格也很養眼、合她的胃口:很氣派,但是又不顯得過於奢糜。
她是個標準的都市人,過於簡約名仕不是她愛的調調,可是她也害怕看到暴發戶似的裝金鍍銀。
她從不認為自己的品位是優雅的,她喜歡中國山水寫意畫的那種婉約、細膩卻又不張揚的美態,她欣賞說出“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奇才博識安足繼之。”這樣話的謝靈運的才氣和作為。
但是,這些卻僅限於欣賞,她不會寄情于山水。本質上,她是個物質女郎、喜歡生活在喧囂熱鬧的城市裡。所以,她的品位很奇特,這她自己知道:既有陽春白雪,又是下里巴人。
這稍微的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譚素素心中暗氣:就該猜到來“飛刀”處準沒好事兒!
想了一下,她將手機調到了振動的狀態,接著又給陳元發了一條簡訊,告訴他自己今天有事,叫他別等自己吃晚飯。
簡訊發出沒到一分鐘,就見有幾個人走了出來。譚素素趕緊站起身,並且在前臺小姐的示意下,向裡面走去。
“飛刀”的辦公室可真大呀!推開房門,她不禁感嘆。
“進來吧。”今天他的聲音不算太冷。
譚素素走進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請坐。”他說。
譚素素依言、坐在他對面的位子上。說實話,她有點兒怕她,因此微低著頭不去看他。
沉默,還是沉默。
譚素素感到奇怪:他要問什麼?忍不住抬起了頭,就看到“飛刀”正端坐在大班椅上,雙目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她,滿眼興致盎然的研究意味。
看到譚素素終於抬眼看他了,李尋歡扯動了下嘴角。他放下手裡的、自己在之前正在反覆轉弄的鋼筆,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了她的面前。
近在眼前的他顯得很高,譚素素需要仰視才行。她看了他幾秒鐘,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像是在膜拜他,好討厭這種感受,她打算收回仰望的目光。
可是就在她轉念的同一時間,她就被他從椅子上一把拽了起來,“看著我!”他說。
她吃驚不小:他想幹什麼?!!!
“你是陳家小開養的外宅吧?跟著他有什麼好?不如跟了我吧!”這是他說的話。
譚素素極度震驚,足足用了兩分鐘才消化了他話語中的意思。
而他,就立在那裡看她的表情:先是白、再變成紅、接著又回覆成刷白。她的臉色在轉瞬間數度變化,是說明此刻在她心中的念頭也是百轉千回嗎?
他抓著她左臂的大手沒有絲毫的放鬆,緊緊盯視著她的目光似堅決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強勢!
譚素素從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想怒罵、想打人,但是都不行:這都要怪自己咎由自取吧?誰叫自己做了有婦之夫的情人?!而且是心甘情願的!
因此在這一刻,她面對著這個侮辱她的人,居然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她只能離開、只想離開!這個念頭的閃現,立即就叫她發現,自己還被他牢牢地拽扯著!她抬起左臂想甩脫他的手。
不能如願。
他緊攥住她,看著她微微昂起的、滿眼受傷卻又頑強倔強的小臉,慢慢地再次開口:“和他有什麼好?他結婚了,我沒有。他也沒有我的錢多。”
他的語氣平穩,象是正在講述一個道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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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的確是在講一個實際存在的、一個一直存在在那裡的事實道理:他結婚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就一再地迴避這個現實呢?!三年前就是這樣,三年後,還是沒有認清這個事實,還是這樣!是要怪自己的腦袋被狗叼吃了嗎?還是說,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哪個說法更客氣一些?!
“說話呀。”眼前的那人不給她一絲一毫退避的時間。
強壓住對自己作法的後悔和自責,譚素素極力平復了下對他超級忿然的心情,抬起眼眸,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確實是我自取其辱,但是,這並不表明,你可以在這裡繼續羞辱我!夠了!放開我!讓我走!”
她的眼裡已經開始閃動淚意,他看到了。但是,他還是繼續往下說:“一次說清楚不好嗎?你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