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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非輕輕一碰,然後皺著眉將玉杯湊到口邊,硬著頭皮把那辛辣酒水一口氣喝下去。

還沒把酒杯放下,便覺一股熱辣自腹中躥起直衝到喉間,頓時滿臉通紅,咳嗽不已。那手中酒杯也忘了放,差點被他使力握碎。

莫非一臉有趣地瞧著蘭清漓,自從去過水墨閣以來,莫非看到的蘭清漓不是文雅平靜,便是低眉垂眼,臉上表情從沒多少波動過,跟卷軸上繪的水墨修竹也沒多大分別。

但是現在的蘭清漓卻要鮮活許多,那臉上的紅暈要比之歌姬面上的脂粉更加豔麗,而皺眉吐舌的模樣,也比之舞女的刻意嬌笑更顯可愛。

最起碼,竟讓他看得目不轉睛!

直咳了半晌,蘭清漓才慢慢止住喉間熱辣,滿臉通紅地放下酒杯,抬頭向莫非告罪道:“小生不會喝酒,在王爺面前失儀,還請王爺……”

“以後不必再自稱小生,稱清漓就好。”莫非打斷他話語,笑意吟吟地伸過手,向他額角邊因劇咳而微微散下的髮絲攏去。

“王爺……”心底一跳,蘭清漓下意識地偏過了頭,眼底湧上一層防備。

“唔。”手掌在蘭清漓額邊停住,莫非眼中神情略微深黯了一些,盯著自己的手掌皺起了眉。怎麼回事?他何時會對一個少年做出這種親暱舉動來呢?

雖然蘭清漓很秀氣也很有才華,但他……畢竟只是個少年而已!

慢慢地,一寸一寸,莫非收回手掌,表情重歸平靜。

蘭清漓只覺心下惶然,便低聲道:“王爺,天色已晚,水墨閣中事務甚多,清漓想要早些歸去。”

抬頭看一眼天邊斜陽,蘭清漓刻意出言告辭。

這尊貴的明夜王府,實在不好待呵!

莫非挑一挑眉,道:“天還大亮,怎麼會晚?或者……清漓是覺得與本王一起,很不樂意嗎?”

“不不……清漓怎會有此意?”蘭清漓聞言,低頭不敢再多言。

莫非見侍女已將兩人酒杯斟滿,淡淡笑意在眼底一掠而過,又持起杯道:“清漓,本王再敬你一杯,希望你能答應本王一個要求。”

蘭清漓瞧瞧面前酒杯,再瞧瞧莫非,咬唇道:“王爺若有吩咐,清漓一定遵命便是,可是這酒還請王爺……”免了吧!

那種灼熱與辛辣,他並不想嘗試第二次。

更何況,是哪個古人說的,酒能……亂性?

莫非頓時失笑,連連搖頭道:“清漓啊,若非見識過你的才能,本王可真要當你是無用女子了!連酒都不會喝,真是……”一邊搖頭一邊自顧自地把杯中酒飲了下去。

蘭清漓聞言卻是一僵,轉過頭,有些不自在地往別處瞧去。

放下酒杯,莫非整一整面色,瞧著他道:“你方才既然已經答應了本王,那便儘快結束水墨閣,入大理寺任職去吧。”

蘭清漓神色一怔,抬起頭來有些不敢置信地道:“王爺,你說什麼?”

什麼結束水墨閣、什麼到大理寺去任職?

他有答應過嗎?又是什麼時候答應的?

看著莫非漸漸沉下的面色,蘭清漓忽地察覺到,這回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莫非盯著他,緩聲道:“你方才不是說,本王若有吩咐,你一定照辦?現在本王要抬舉你入大理寺為官,你有意見嗎?”

在尋常世人看來,能由平民一躍為京中官吏,的確是值得慶幸的天大好事,簡直要燒高香感謝前人積德才行。

可是蘭清漓的面色卻有些發白,竭力扯開一抹笑容,道:“清漓感激王爺抬愛,只是清漓不想離開水墨閣,更不想入仕為官,還請王爺恕罪。”

“哦,為什麼?”莫非的表情不變,眼神裡現出一分探究。

畢竟,這世上不想當官、不要權勢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蘭清漓想了一想,開口道:“因為……因為水墨閣是清漓先父傳下,不敢捨棄。”

莫非皺眉,不以為然,“好男兒在世應當建功立名才對!你一生守著那破舊的水墨閣,又有何出息?更何況,你若真捨不得,尋個人代你打理便是,何必獨自困守其中?”

看來莫非要蘭清漓入仕為官的意志甚是堅定,竟容不得他推辭。

蘭清漓心知是方才所說理由太過單薄,便再補充道:“請王爺息怒,並非清漓不識王爺抬舉,實在是不放心將水墨閣交由外人掌管。況且清漓向來喜愛自由,對功名權勢沒有半點慾望,只想就此一生,平淡終老而已。”

莫非聽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