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決意走了。悄悄地走。他清楚家人和女友都不會放他走,一邊要他盡孝道,一邊要他做丈夫。他們都那麼自私,一點不替他著想,只想把他拴在身邊,滿足他們平庸的情感。他這隻本應搏擊長空的大鵬鳥已經快被他們變成小麻雀了。現在風來了,他要還原本相,扶搖直上了。至於他的突然出走會給他們帶來哪些傷害,他沒工夫去想也顧不上了。但他內心對倩倩還是有些歉疚,她不僅把全身心交付於他,併為他做過四次人流,現在悄然棄她而去,沒有任何理由,不做一點說明,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太不負責任了?可他很快又安慰自己:誰規定了耍朋友就必須結婚?發生關係那是兩廂情願!誰不知道耍朋友會發生性關係!這是個普遍現象,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不存在傷害哪一方的問題。在這個觀念開放的時代,你如果想問你的物件是否處子或童子,一定會被嘲笑。前幾天一家電視臺播出一檔相親節目,一個來相親的小夥子堅持要找一位純潔(處女)的女孩為戀人,遭到了包括電視臺主持人在內的所有來相親的女人的譏諷。一致認為他有病。節目女主持人還諄諄勸導他要與時俱進,丟開那一套陳腐觀念,要用新眼光、新思想去看待和認識新時期的女性。(這是真事,絕非作者杜撰)。這樣看來,他並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倩倩,況且她也從他們的同居生活中獲得了許多樂趣和*呢。他心安理得了。然而動身前的夜晚,他還是感到一陣陣難過,畢竟相愛了四年多,有許多美好的時刻讓人難以忘懷,尤其是倩倩的溫柔和順從,更是讓他難以割捨。他摸了摸身邊的倩倩,她已經睡熟了,半邊身子伏在他身上,一隻手摟著他脖子。他側過身抱住她,無可奈何地想:“唉!沒辦法!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第六章 么舅的真情告白(1)
一整天沒見著張君,他的手機也打不通,倩倩有些不安了。心想他又去哪兒鬼混了,會不會跟人打架?會不會又喝醉了摔著碰著?天色暗下來,最後一抹晚霞也隱退了,瓦藍色的天幕深處跳出幾顆若隱若現的星星,夜降臨了。倩倩再也忍不住,撥通了未來婆家的電話(一般情況下她不會這麼做,以免張君被父母埋怨)。可他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聽她說張君一整天音訊渺無,他們也著急了。要她趕快回家,一齊來商量該怎麼做。倩倩瞅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她是要等張君回家後一起吃的,早已冷了,很想扒兩口墊墊肚子,又覺得沒心情,便匆匆穿好衣服,下樓了。
走過門衛室時守門老頭叫住她:“喂!你住七樓一號吧?這兒有封信,你看是不是你們的。”
倩倩一眼就認出張君熟悉的筆跡。她謝過老頭,來到一家燈光明亮的商鋪門前,正要拆閱,忽然感到一陣心驚肉跳——一種莫名的恐懼把心揪緊了。他要幹什麼?開什麼玩笑?他從來都懶於動筆啊。她把信捧在胸口,像在祈禱,好一會兒,她才手指顫抖著拆開信。
倩倩:親愛的,千萬別怪我!我沒有辦法,迫不得已!我是一個男人,應該頂天立地,大有作為!可是我的工作生活都俗不可耐!叫人無法忍受。我更不能忍受用別人的錢來辦自己的婚事。我再不下決心突出重圍我這一生就完了。我走了!我一定要打拼出一片屬於我的天地。不要問我去哪裡,如果我成功了,我會回來,如果我一事無成,你就忘掉我吧。去把胎兒做掉,這樣對你更好。
又:我往你卡上打了兩千塊錢。
倩倩把信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等到終於明白過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回樓上察看張君的衣物。他最喜愛的幾件衣服不見了,她才給他買的名牌皮鞋也不見了。他真的走了?倩倩有些發暈,心裡亂糟糟的理不出一點兒頭緒。站在屋中央愣了好半天,心想還是把這封信給他父母看了再說吧。
兩口子也和倩倩一樣,把信讀了好幾遍才弄明白他們的兒子不辭而別了。
父親悄悄嘆了口氣,擔心地瞟了倩倩一眼,她滿臉愁容,六神無主,像望救星似地望著他。於是他趕緊擠出一個輕鬆地笑,安慰她:“別急!他能跑哪兒去?哼!最多三天,我就把他揪回來。”
母親立即撥打了她兄弟的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張君的下落?或者就是他把張君誘跑了!
么舅大呼冤枉。等姐姐抱怨完了,才滿不在乎地說:“別那麼當回事!有什麼大不了嘛!我明天來成都,幾分鐘就能把他搜出來。”
幾個人吃下定心丸,暫時心安了。又開始探討張君出走的真正原因,後來一致認為:他是想嚇唬么舅,好讓么舅早點把他引進商界。
事情絕非么舅想象的那麼簡單,經多方打探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