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風,做他主人!
說時遲那時快,劍殺劇烈震顫,發出震耳欲聾嘶鳴,幻做成千上萬劍雨,劈頭蓋臉撲向微步歌。
叮……吟……
尖銳的嘶響不慍不火,過後,殺人滅跡。微步歌眸若血光,巋然不動,立在半空,劍雨靜止在他如玉掌中,嗡嗡旋轉。
商雲烈大驚,牆角的香恰好燃盡,呵呵,方敘敘就讓你來抵擋吧。
敘敘渾身一顫,睜眼卻見步歌殺氣盎然,漫天劍影盡在他手,此刻哪怕一個小小呼吸,都有可能讓他鬆手,可以預見被紮成刺蝟的她是何等狼狽!
“嗚嗚……微步歌你混蛋……丫幹什麼……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嗚嗚……”敘敘傷心欲絕的哭出來,該死的鐵棍,老孃不會放過你!步歌……
微步歌手掌微微一抖,頃刻箭雨原路返回,鋪天蓋地,黑壓壓一片圍向敘敘,場中央嬌小的她無助睜大眼睛,眸中倒映疾馳飛來的利刃,尖銳刺目,永別了步歌……
砰——一聲巨大鈍音震顫大地,只見宗卿朔舉著吉慶院的百年大鐘從天而降,瞬間罩住敘敘,兩人同時躲進鍾內避開劍陣。
敘敘緊緊縮在宗卿朔懷裡顫抖,世界一片黑暗,外面卻傳來振聾發聵的金屬碰撞聲。劍殺所有幻身早已在瞬目間插滿這百年紫金鐘身,隨著那一炷香傾倒,一切幻滅,消退,唯留下金屬表面崎嶇恐怖的凹陷。
宗卿朔灰頭土臉啐了一口,“咳咳……這幫小兔崽子就知道偷懶,不知多久沒有掃塵,媽的,裡面怎麼全是灰!喂,你還活著吧,要是死了就跟我說一聲。”說罷,大咧咧從鐘壁躍下,順便拍拍敘敘蒼白的小臉。
“我沒死……”敘敘喃喃自語,眼角還掛著淚珠。
“靠邊站。看我把這破鐘頂飛。”宗卿朔弓著馬步,左右推掌。卻聽外邊廝殺仍未停,“不好!掌門正跟七硯遼那魔頭拼命,喂,你先呆在這裡,我去幫掌門。”
難以想象細腿細胳膊的宗卿朔倏地舉起大鐘,輕巧鑽了出去,敘敘急了,“你一定要回來,我……我等你……”回來把我從鍾裡掏出。
瞅著敘敘水汪汪的眼睛,宗卿朔勾起一抹壞笑,“嚇傻了吧!哈哈……”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樣取笑人家。敘敘努力睜大眼睛,適應黑暗,蜷著身子縮在角落。微弱的光線只從邊沿溝壑處緩緩流進,閉塞的空間,空氣腐朽而刺鼻。敘敘難過,抹了把眼淚,剛才微步歌好可怕,就那樣冰冷的放飛劍雨……
嗯?老孃正傷心呢,誰又把大鐘舉起來?敘敘眯縫著眼打量刺目陽光照射的身影。
微步歌滿臉殺氣,丟飛大鐘,冷冷斜睨敘敘。
敘敘揚了揚下巴,一張小臉早被灰塵淚水以及汗水和成大花貓。無論何種場合,都能狼狽滑稽的炮灰女主,張口結舌瞪著微步歌。
“不……不帶你這樣趁人之危……”敘敘結結巴巴往後退,微步歌莫不是中邪了,眼睛好可怕!
熟料他對一切置若罔聞,輕輕一揮,敘敘只覺得胸口劇痛,口中噴出大片血光,斜身砸在幾米開外樹幹上,幽幽滑落,癱倒在地。
微步歌抬腳踩住欲隨敘敘一起逃亡的劍殺,陰鷙冷笑。
“你丫的,鐵棍!現在知道老孃好了,想跟老孃一起逃……”剛才不是很囂張麼?敘敘幸災樂禍瞪著痛苦掙扎的鐵棍,呃,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汩汩殷紅液體緩緩溢位敘敘蒼白的唇——
危難時刻,聖母總會顯靈。周若芙好似一陣及時雨,溫柔趕過來,平靜立在微步歌對面,輕語道:“步歌,把它交給我……”迷離的眼神,醉人的音色,無不安撫蠢蠢欲動的魔心,微步歌神色掠過一怔,手指依舊攥緊劍殺。
“聽話,把它給我……”周仙女再次溫柔微笑,一波一波的柔情悅語,連敘敘都融化了,微步歌卻依舊遲疑。
周若芙輕抬腳步,緩緩朝他走去,溫柔笑意不減,雪蔥玉指小心翼翼撫上步歌緊攥的手指,“我替你保管它。你連我都不相信麼……步歌。”
聞言,微步歌緩緩鬆開手指,一怔不徵,眼眸是空洞的。周若芙趁機奪過劍殺,抬腳踢飛,雙手同時變出十枚銀針,飛快刺入微步歌周身大穴。
“呃……”
發現上當,微步歌眼眸震怒,卻無力反擊,只能往後仰倒不省人事。周若芙秀掌一拋,輕鬆接住絕代美男。
趴在遠處的敘敘,淚一滴一滴滲入土裡,此刻全部怒火都只發在軟趴趴的鐵棍,不,應該是劍殺身上。
打死你打死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