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收魂草對範夫人想必也不會起用了?”
“收魂草乃愈傷奇藥,若在內人傷重之初啟用,或可用幾分療效,但如今,內人魂魄四散已久,任何藥草,也只能保住她肉身的溫軟而已。”
看著這個男子眉間的繾綣淒涼,羅縝忽生唏噓:縱算是神,五百年的歲月仍是悠久漫長罷?花恁長的歲月來尋找亡妻的魂魄,不管是人是妖,都稱得上情深如海了。
“範居士放心,範穎共過患難,可說情同姐妹,她在此住多久,羅縝便會照料多久。但羅縝有些奇怪,這等緊要私密的事,你連範程也都瞞著的,為何會告訴羅縝?”
“這……”範疇也自怔住:是啊,為何?只因第一眼見這女子,便覺得足可託付信任?
“娘子!”之心久在內院等娘子不回,到前廳尋妻來了。“你在和誰說話?你不理之心了喔!”
羅縝舉眸起笑,“相公,這是範範的爹爹,你也來見一下……”
“喔。”之心回身,突然美眸大瞠,“之心討厭他!”
“……相公?”
“之心討厭你,你走,不許你近之心的娘子!”之心大張雙臂,擋在妻子之前,一雙純淨瞳眸竟盛滿厭惡,直對範疇咆吼,“你再近之心娘子,之心會打你!你走,你快走!”
羅縝委實滿頭霧水,牽住之心的手,“相公,到底怎麼了?他是範……”
“娘子!”之心緊密抱住她,“珍兒是之心的娘子,只是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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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四章
“之心?”羅縝感覺到了來自相公的輕顫,卻又不知這呆子到底在怕什麼,只得輕撫他背心,柔聲呵慰,“又怎麼了?”
範疇擰眉,這對璧人相擁,明明是幅完美畫面,他糾結在胸臆的不適之感從何而來?
“娘子,之心討厭這個人,不要讓他在這裡好不好?”
“即使他是範範的父親?還幫我們趕走了壞人?”
“不管他是誰啦,他討厭,之心討厭他啦~~”
好罷,相公討厭,她還能如何?“範居士,我家相公性子單純,請勿見怪,只是……”請告退?對一個才才出以援手的人,會不會太失禮?
好在範疇主動請辭:“在下告退,範穎與範程便承蒙兩位照顧。”
仙人般的範疇翩然而去。而之心卻猶摟抱著娘子不放,彷彿怕是一個疏鬆,娘子就會飛了不見,羅縝支起埋在自己頸間的大頭,雙手捧他臉頰,被呆子目內的驚恐嚇住:“相公,到底怎麼了?範範的父親身上有什麼不對麼?”
“他討厭!”之心親上娘子秀眉,“這是之心的!”又吻上娘子鼻尖,“這還是之心的!”隨即,頰上,額上,每親一下,便確認自己的擁有權,羅縝被他親得暈頭轉向,哭笑不得,直至嘴兒被堵,也只得隨他了。
但到最後,之心仍未說出,素昧平生的範疇到底哪裡招惹了他。這呆子頭一回對她如此嘴緊,羅縝索性也不追問了,此下,有更緊要的事需要向他傳授明細。
“相公,你喜歡珍珠公主麼?”
“……不喜歡!”
“嗯?”羅縝挑眉,“她不是你的朋友麼?”
“之心不要她做朋友,之心只要娘子,娘子也只要之心,不要別人!”
很好,這話她受用。“如果國君國後宣了你去,讓你娶珍珠公主,你可知道怎麼說麼?”
“國君、國後是什麼?”
“就是權力很大需要很多人都聽話的人。”
“之心只聽娘子的話啊。”
“但是他們若此次問你,你便不能這樣說了,”
“他們要問什麼?”
“讓你娶珍珠公主。”
“不娶不娶,之心有了娘子啦,不娶別人!”
“乖哦,他們問你,你便如此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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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對良府的圍攻,截止於國君頒下的一道聖旨:
杭夏盛世,得天獨厚。良家之心,乃得天佑。國師誤斷,指人為妖,生謠民間,生謠起謬……
民對官,生來畏忌,況君之諭?一夕之間,良之心由妖孽又成天降杭夏的福佑。良宅之外的圍攻訐罵退去,改成了鮮花美果。紈素大罵不吉利,羅縝卻盡給收了進來,又吩咐了範程送到城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