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拖鞋,不修邊幅。
可是那樣的洛真似乎已經離自己很遠了,即便是夢中再現的場景,都模糊起來。
洛真這一覺睡得踏實許多,舒適的嚶嚀一聲,輕輕翻身,落入一個透著溫暖氣息的懷抱裡。
瞬間睜開的眼眸裡倒映著一張蒼白的臉,曹丕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頰“洛兒,我餓了。”
已是午後時辰,朝露見著曹丕和洛真相擁而眠便沒有打擾,曹丕有些委屈的表情,讓洛真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她緩緩起身,“我這就去給你拿吃的。”
曹丕左手一用力,扯住洛真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面前。洛真驚呼一聲,卻又怕碰到曹丕胸口的傷口,撐著身子與曹丕面對而視。
曹丕笑了一聲“這個姿勢……”
洛真登時便紅了臉“我去給你拿吃的。”
曹丕眸色一沉,微微抬頭,吻上了洛真的唇。
柔軟的唇瓣相互碰觸,洛真強撐著手臂盡力向下沉去,卻又怕碰到他的傷口,終於支撐不住的時候,慌忙坐了起來,揉揉發脹的手臂。
曹丕似乎不滿意,撅了撅嘴“你不專心。”
洛真哭笑不得“我……”
朝露聽到響動,端著食盒走進來,笑道“公子,夫人,你們醒了?雞湯還是溫熱的,快些喝吧。”
洛真柔柔起身,接過朝露手中的食盒,放到床邊櫃子上,剛一開啟,撲鼻的香氣便叫洛真嚥了口水。她端著湯碗坐回床邊,拿起勺子輕輕吹了吹,放到了自己嘴裡。
“不燙,溫度剛好。”
於是曹丕便目瞪口呆的看著洛真自顧自的喝了半碗,才想起來咳咳兩聲道“洛兒……”
洛真放到唇邊的勺子頓在了半空中,尷尬的乾笑兩聲“有點鹹了……”
朝露端了另一碗雞湯到床邊來,含笑道“夫人也好幾日滴水未進,還是我來喂公子吧。”
曹丕聞言怔了一下,再看向洛真時,眼裡盡是甜蜜與自責。而洛真卻是臉紅紅的,自動讓到了一邊。
用過了簡單的飯菜,大夫給曹丕換了新的紗布,開了新的藥方。洛真立在一旁看著,傷口雖然在漸漸結痂,卻在紗布的扯動下溢位點點血絲,曹丕不想讓洛真擔心,一聲不吭,可額頭滿布的汗水卻是暴露了他強忍著痛苦。
朝露別過臉去,洛真卻是直直的看著,她把指甲掐進肉裡,隱隱的泛出血絲來。
大夫換過了藥,囑咐幾句便隨著朝露離開了。洛真拿起帕子,輕輕拭去曹丕額頭的汗水。
“你還沒說,這是誰做的?”
洛真有些恨,可恨是最懦弱又無能為力的表現。她必須要做些什麼,不能總是做被別人保護的那個人,她也要保護自己愛的人,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曹丕語氣有些無力,抵抗傷口的痛苦已經抽空了他的力氣,他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那些人訓練有素,又是有備而來。我們在城南外受到了埋伏,我的馬落入陷阱裡,活活被刺死……我借力跳了出來……”
但是大多數人卻是沒有跳出來,與戰馬一同落入尖銳樹樁倒插的陷阱裡,哭喊聲遍佈在上空密佈的烏雲中。曹丕仍然記得那是一場多麼狼狽的戰鬥,人數上壓倒性的優勢暫且不提,單是那訓練有素的戰力,和招招要他性命的出招便是最大的敵手。
曹丕以一敵十,終是撐到了城南守城侍衛的到來。
那些人似乎摸得清楚曹丕的心思,特意挑了距離城南很近的地方佈下埋伏,因為曹丕那時候已然放鬆了警惕。也正是如此,卻也沒能快速取他性命,反而招來了官兵。
曹丕皺眉努力的思索,想要在其中搜尋出蛛絲馬跡來。終是無力的搖了搖頭“那些人全部蒙面,衣著粗布褐服,什麼標誌性的東西都沒有,我實在想不出誰能有如此心機……”
說罷,曹丕轉頭看向洛真“倒是辛苦你了,高熱可好些了?還要照顧我……”
洛真有些迷糊“高熱?”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過是守了你幾日沒心思吃飯罷了,不至於發高熱的地步。”
曹丕忽然間又皺起了眉,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洛真也沉了臉,試探問道“所以你急忙趕來無極,是因為有人給你送信,說我發了高熱?”
那便是說,有人特意以洛真的名義引曹丕前來,暗中佈下埋伏,勢必要取他性命。
“所以……要害你的人就在我們周圍……”
洛真緩緩地,說出了這樣一個事實。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