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要再娶一房,說是擇日便過門!”
啪!一聲脆響,崔明月將滿盒新鮮的脂粉撒了滿地,溫婉的笑臉登時便猙獰起來。
“什麼?他要納妾?到現在為止還沒和我成夫妻之實,怕是不舉吧,卻要納妾?”崔明月氣不可遏,口出妄言。倒時婷婷機靈,一上來便捂住崔明月的嘴,小心翼翼道“小姐,你小點聲,這事我們瞞著還來不及呢,你可不能說出去啊!”
這事,自然指的新婚之夜那一晚,落紅之事。
崔明月眨了眨眼,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自然也知道好不容易將此事瞞過去,怎麼能自己說露餡,於是深呼一口氣問道“他要娶哪家的小姐?”
“好像是召陵縣人,一個普通的商戶之女,姓謝。”
崔明月聞言便笑了“商戶之女?那便是妾室無疑,既是妾室,便得服侍與我,那便讓他娶吧。”
主僕二人相視而笑,似乎已然看到謝氏被自己欺凌的場面。
洛真與郭嬛已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情形,不同的是,郭嬛可以隨意出院子,而洛真卻不能。於是郭嬛每次外出都要來洛真的房門前唏噓一番。
“姐姐可要買什麼東西?我正好要外出與子桓遊玩,可以為姐姐帶回來。”
朝露氣的朝著門窗上那人影揮了揮拳頭,氣鼓鼓道“郭夫人有心了,我家夫人還在睡覺,畢竟懷著身子便貪睡些,待夫人醒了,我會告知夫人郭夫人來過了的。”
朝露故意拿洛真懷孕說事,一方面要壓一壓郭嬛的氣焰,另一方面似乎在哄騙世人洛真不是被曹丕冷落,而是因為身孕靜養著。
郭嬛爽朗笑道“那我便先走了,看到好玩的玩意,我會給嘉樹帶回來的。”
“勞煩夫人了。”朝露嘴上恭敬,眼神卻是狠狠瞪了郭嬛不知道多少次。
嘉樹自己沿著軟榻爬了下來,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如今嘉樹已到了開口說話的時候,洛真和朝露平日裡便經常教他說話。
朝露堅持要他先喊‘孃親’,可是在洛真堅決的搖頭,她拉了拉嘉樹的小手,柔柔道。
“嘉樹乖,喊‘父親’。”
朝露心裡又急又氣,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如今嘉樹自己捏著一顆葡萄喊道“父親!”
聲音清楚又洪亮,不同於以往的咿呀學語和啼哭,兩個清晰的位元組落在閉目凝神的洛真耳朵裡。她倏忽間睜開了眼,看著嘉樹捏著葡萄向門口走去,還在喊“父親!”
郭嬛說要和子桓出去遊玩,怕是嘉樹已經知道‘父親’出去玩卻不帶他,便自己下了床,蹣跚邁步走到門前。
曹丕正在院子裡立著,郭嬛盈盈走出來,還未開口,便聽見吱呀一聲,背後的門大開。一個小小的身影杵在門邊,手裡捏著一顆晶瑩的葡萄,喊道‘父親!’
這一聲,真真是喊到了曹丕的心坎裡。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嘉樹,可是若是去看望嘉樹,必定要與洛真不期而遇。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嘉樹揮了揮手裡的葡萄,表情誇張道“父親!葡萄!”
曹丕喜愛吃葡萄,卻不想嘉樹竟然記得清楚。他難以壓抑激動之情,快步走過去將嘉樹抱在懷裡。
雙眼相對,曹丕看到嘉樹的眉眼像極了自己,但是嘴角彎彎的弧度卻是與洛真如出一轍。血脈親情的奇妙感覺勝過這世間萬千情感。曹丕在嘉樹身上彷彿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如今自己與洛真如此生分,倒是苦了嘉樹。
曹丕將嘉樹遞過來的葡萄含在嘴裡,一口吞了下去,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嘉樹的葡萄好甜呢。”
嘉樹拍了拍手,沒再說什麼話,可眼睛一直望著門外。
自從洛真禁足,嘉樹哪來的機會出去。卞氏忙著照顧曹操起居,加之曹丕曹植的婚事,更是沒有來看過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如此,嘉樹倒是沒什麼出去玩的機會。
曹丕心口一疼,對著跟出來的朝露說“今日我帶嘉樹出去遊玩,去稟告……你家夫人一聲。”
朝露一臉委屈的表情,似乎做不了決定。嘉樹似乎聽懂了意思,連連招手道“孃親……一起……”
洛真的腳步落在門後,便再也沒向前邁步。距離不遠,嘉樹童稚的聲音清晰的落在洛真耳邊,她屏息等著,似乎在等曹丕怎樣回答。
卻是長久的寂靜,直到郭嬛上前跟嘉樹說“孃親有了小寶貝,不能出去玩,我帶你出去玩,買很多好玩的,帶回來給孃親看好不好?”
似乎郭嬛天生便有一種親近孩童的特質,嘉樹與她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