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謂的“滿鎮屠滅”,賈嬌嬌其實唯有“呵呵”二字。畢竟康熙其人,為了在史書上搏個明君的好名聲,何等無恥,賈嬌嬌有心理探測券在手,三番數次看下來,能不知道他?
→→縱有“愛你如命”在,賈嬌嬌也敢斷言,哪怕自己重傷瀕死呢,這傢伙若真將一鎮屠滅,那隻可能是這鎮子之後還有一隻手,且還是如流產那事兒一般,於康熙仍有用處,於是乾脆坐視、或者最多順水推舟的,先由得那隻手滅口罷了!
別看賈嬌嬌有些時候挺沒心眼的,她在某些時候,其實是個很理智的人。
例如在發現自己不可能在短期內回家之後,就狠心將對爹媽的記憶埋在心裡,挖出來的時候可能疼得睡不著覺,但平日裡卻很能說服自己不去多想,連夢中見到,更多的都只是笑。
又例如在發現康熙一邊寵著她,一邊算著日子要將她冷著時,雖惱恨自己瞎了眼對這麼個人真動了心,卻能很快說服自己,“誰一輩子不會遇著幾個渣?”、“反正任務目標而已,洗乾淨眼睛還省得將自己的審美折在這麼一個光頭麻臉渣大叔身上呢”,失戀之後的傷春悲秋?那是啥玩意?
但理智並不總能拯救一隻嬌嬌女。
再怎麼明知道康熙滿嘴胡言,可有些時候,哪怕明知道是胡言亂語,也是一種安慰。
那一場火災,賈嬌嬌一行雖不算全須全尾回來,但沒誰死、沒誰傷,最倒黴的不過是在臉上多一道給燃燒的碎片燙到的傷而已,當然有賈嬌嬌因著蘭香的額頭特意兌換的消炎藥祛疤藥、還有系統奸商的每次十份往上的銷售策略、以及賈嬌嬌“反正蘭香用不完,正好那誰誰用得上,就給他吧”的漏斗兒手縫,顯而易見,大家在*上恢復如初,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可心裡的傷呢?
蘭香也好,那些侍衛也罷,或許不覺得如何,畢竟在這些人中,哪怕是格根塔娜身邊由蒙古女奴挑選出來的侍女,也是打心底裡不認為不相干的人,尤其是不相干的漢人,值得他們冒險入火海救助的。
能留下來幫忙救火,已經是因著賈嬌嬌為了躲避牛馬人流踩踏而特意留下“斷後”的“慈悲”了。
但對賈嬌嬌來說呢?
當然、當然,賈家爹媽雖然心地都不壞,一輩子沒有作奸犯科,還一直有在資助貧困學生、甚至閒暇之時會帶著女兒去附近的福利院做義工,可他們也從來沒有忘記教導女兒:
因為你沒有受過特殊訓練,遇上有人溺水的時候可以適當施救,但因為溺水之人給救助者造成的麻煩是你無法想象也無法應對的,再者你那三腳貓的泳技也委實不值得一秀,所以你能給根繩子、給個救生圈、幫忙呼救的時候都要幫忙,但自己下水?
除非溺水的是個小小孩童,並且能肯定那水的深度對你來說完全沒有威脅,不然還是算了吧。
賈家爹媽不是什麼壞人,他們一輩子都樂於在力所能及之處行善積德,甚至賈爹年輕的時候不只一回因為扶老人被訛詐過,他最多也只是在第二回之後,會在“扶”之前確保留存下不會被訛詐的證據,卻不會因此就對遇難者視而不見,哪怕有時候留存的證據不足以讓他完全脫身,賈爹也會一邊與那老人據理力爭之餘,一邊告訴自己:
算啦,破財消災,反正還勉強破得起,總比冷漠轉身、回頭要做噩夢的強。
不過他們自己也好,教導女兒的時候也罷,最強調四個字,是力所能及。
他們從來不曾教導賈嬌嬌,去做那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聖人。
所以賈嬌嬌可以坐視康熙朝許多不平,只靠著迷夢影響太子一二,還是因著護住女兒的私心,卻從不愧疚。
因為一整個朝代,一整個國家的陋習實在太沉重,非她力之所及。
但就近在眼前的火災,就近在耳側的哀號呼救,也是力所未逮嗎?
對於侍衛侍女們或者是,但對於一個擁有足夠兌換防火罩三小時的賈嬌嬌來說,最重要的是那防火罩還不僅限於她本人驅動、也不限制使用人數(只會消耗使用時限)的金手指攜帶者來說,賈嬌嬌可以在當時說服自己冷漠看待那些呼救,以“我之前已經讓侍衛去疏散人群、並盡力幫助老弱病殘無力逃脫者了,還陷在火海的,十有*都是那些為了些許財務,就不肯撤離的傢伙,不值得讓侍衛拼命,也不值得讓我暴露異常”為由,但在自身已經安全之後,她真的能問心無愧嗎?
有“愛你如命”效果加持,康熙連奔赴火海接應的事情都做了,她就是暴露出異常又如何?至少性命無憂、生活質量甚至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