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沉甸甸的鐲子拿在手中,乍一看花紋古樸做工精巧,沒有異常的地方。
但顧曉曉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又將鐲子一點一點在手上轉過,感受著細微的重量差別,終於找出了可疑的地方。
按理說鐲子上刻著不同的花紋和裝飾,重量應該是不一樣的,但她粗淺摸了一遍,整個鐲子重量幾乎無起伏。
顧曉曉瞭然的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乳母張氏:“罪婦張氏,你是自己招認,還是要本宮將你的罪證大白於天下。”
張氏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埋著身子顫巍巍的喊:“奴婢冤枉,不知何罪之有,還請太后明鑑。”
眼看乳母張氏不見棺材不落淚,顧曉曉也不再與她多講,懶得給她留最後的體面。
古樸厚重的銀鐲子送到了老銀匠手中,對方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機巧。不到一個時辰,老銀匠把銀鐲熔斷,將裡面顏色瑰麗紅綠相間像寶石一樣的東西取了出來,用木板託著呈了上來。
這是顧曉曉的吩咐,她讓銀匠若是從手鐲裡找到東西,一定不要用手去碰觸。
和古人講輻射的概念的是一件困難的事兒,但顧曉曉是太后,她的的命令無需任何解釋。
硃紅色托盤上,紅綠相間的隕石折射著鮮亮的光彩,顧曉曉用真絲手帕將這塊指甲蓋大小的隕石拿了起來。
就是這麼一個小東西,差點害的小皇帝死於非命,不知陳斯年他們從哪兒找出來的這個東西。
果然,即使沒有天香露,也會有其它害人的東西出現,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乳母張氏目瞪口呆的癱坐在地上,嘴唇碰了好幾下,嚎著說:“太后娘娘英明,奴婢一直將鐲子帶在身上,不知裡面放的有東西,這可是穆王妃賜給奴婢的。”
銀匠在處理鐲子時,儀鸞司的人還有許多宮人都守在旁邊,過程中做不了假,她虛張聲勢的哀嚎,只能顯出她的虛弱來。
顧曉曉哼了一聲,眉峰一挑厲聲道:“穆王妃對陛下慈心一片,你身為乳母,不思照顧好陛下,反而巧言令色推卸責任。”
乳母張氏心神恍惚,兩臂已經被儀鸞司的人捉住,啼哭著喊:“老奴要見皇上,皇上知曉老奴忠心。”
眼看她到這個時候還嘴硬,妄圖利用小皇帝的同情心為自己脫罪,顧曉曉冷哼一聲:“將她帶下去,嚴加審問,必須審出幕後主使來。”
話是這樣說,為了照顧小皇帝的情緒,顧曉曉還是跟風玉停打了招呼,只用尋常手段便好,乳母張氏這幾年來養尊處優,恐怕擔不起太重的刑法。
至於隕石為了將它留為罪證,顧曉曉特地命人做了匣子將它鎖在裡面,放到一處荒廢的天井中劃為禁地,避免誤傷他人。
顧曉曉大張旗鼓的查案,又將小皇帝身邊的乳母關到了詔獄內,毫不避諱慈寧宮和陳斯年,那邊很快收到了訊息。
無論是陳斯年還是白容波,此時的心情都是震驚的,他們完全沒想到如此隱秘的手段還能被吳寶珠揭穿。
她真的是養在深閨的中的世家小姐麼,這指甲蓋大小的奇石,乃是陳斯年屬下從一個荒涼的山村中進獻來的,說是這色澤鮮豔的石頭從天而降,凡是擁有它的人,都會生一種怪病。
這種晦氣的東西,要不是陳斯年命屬下四處尋找,恐怕永遠也進不到皇宮來。
陳斯年不相信這是上天賜下的石頭,但將石頭擱到了牢裡犯人身上後,剛開始不曾出現異常,沒幾天後他們就開始頭暈、嘔吐、精神不濟等狀態。
小小一塊彩石,竟有如此奇效,這正中陳斯年下懷,他將小皇帝的乳母叫到跟前,威脅一番之後將彩石鑲嵌到她的銀鐲中。
若以陳斯年的計劃,等小皇帝慢慢染上怪病,身體被拖垮之後,再將彩石拿出,讓其苟延殘喘到退位。
一開始的確如同設想一樣,沒有人能診斷出小皇帝到底得了什麼病,連民間享有盛譽的神醫都診不出名堂來。
他又趁機放出了流言,將小皇帝的怪病歸結於惠榮帝對他繼位不滿,這才降下詛咒。
陳斯年和白容波放下心來時,只等一步一步施展他們的計劃時,突然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又是吳寶珠壞了他們的好事。
到了這一步,陳斯年恨得咬牙切齒,也只能派屬下儘快掃清先前留下的痕跡,抹去他的嫌疑。
否則,在眾人關心小皇帝身體之時,爆出這一切都是他暗中主使,對他十分不利。
陳斯年能想到的,顧曉曉當然也能想到,她在猜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