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走過最長的路。一邊是少年夫妻,另一邊是前程似錦。不斷的動搖著他的心。而且,他已經收下了廬陵王世子送的美人。也答應了將範十一娘送給他。
如今再要反悔,廬陵王世子如何能容得下他,一個氣焰熏天的王府世子,另一個是剛入翰林院的學士。他想收回先前承諾,便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到了家門口,孟安仁下了馬車,身邊有二美隨行,他的臉上突然有種火辣辣的燒灼感。第一次在水月寺邂逅範十一孃的場景浮現心頭,他連夜揹著範十一娘,看著她死而復生時的激動。
雖然兩人沒有婚書,但是範十一娘為他打理著日常生活,又用墓中殉葬品,供他上京趕考。孟安仁突然發現,他竟然虧歉範十一娘如此之多。
“老爺回來啦。”
正在他猶豫之時,府中下人歡天喜地開門迎接,目光在清歌清舞身上逡巡後,樂顛顛兒的開了門。
清歌清舞一左一右,拱衛著孟安仁進門,想到接下來要和妻子說的事兒,他召來晴香將兩人安置下,然後步履沉重的去找範十一娘。
蓮香原本在外院,窺見家中多了兩位美人兒,急忙向夫人報信。顧曉曉正掂量著劇情中有沒有這麼一出,孟安仁就到了。他前往廬陵王府做客一事並沒瞞著範十一娘,所以府中突然多了兩個美人兒,聯想到世子多範十一孃的勢在必得,顧曉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夕陽下,上穿白色繡花襖帶著瓔珞,下面穿著魚戲蓮葉馬面裙的範十一娘,有著別樣的美。她過了雙十年華,褪去了青澀的少女氣質,眉眼中嫵媚更勝一籌。孟安仁近乎貪婪的瞧著範十一娘,突然明白了廬陵王世子為何對她勢在必得。
同一個人身上青春與嫵媚並存,又有著飄渺出塵的氣質,這樣的女子又有什麼人不喜歡。但是,他就要失去她了,孟安仁突然有一種自作自受的驚惶。
“娘子,用過飯了麼?‘
孟安仁斟酌許久,脫口而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明日就要分離了,他不敢開口,又不敢看到範十一娘幽怨的 眼神。
庭院中的桂花樹開的正好,沁人心脾的丹桂,弱不禁風的花蕊顫巍巍的抖動著。顧曉曉手中提著籃子,折下了一枝桂花,淡定了三兩個字:“吃過了。”
接著顧曉曉沉默不語,孟安仁只是痴痴的望著她。他自認痴情的舉動,讓顧曉曉十分厭煩。為了擺脫孟安仁自以為是的虛榮,顧曉曉主動開口:“老爺還有什麼事要說麼,沒有的話,妾身先進房了。”
範十一孃的疏離,讓孟安仁有種物是人非之感,明日廬陵王府就要來人了,他現在不得將此事說清楚,以免出現紕漏。
“娘子,我今日去了廬陵王府,沒想到廬陵王世子欺人太甚,提出了,提出了一個荒謬的要求。我當即鏗鏘拒絕,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孟安仁到底將真相修改了一下,他將自己為了榮華利祿出賣十一娘瞞去,盡數推到了廬陵王世子身上。
顧曉曉聽到說完之後,冷笑一聲,用諷刺的眼神掃過孟安仁,並沒像他預料中那樣大吵大鬧或者哭泣拒絕。
要說範十一娘前世淪落到那等境地,最恨的人,頭一個要數孟安仁,第二個則是廬陵王世子,顧曉曉自然不願進王府去成為仇人禁臠。不過為了讓孟安仁不快,她在嘲諷過來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承蒙世子不嫌棄妾身蒲柳之姿,不知王府之人何時來接妾身。”
顧曉曉說著話刻意做出嬌羞姿態,以花掩面:“只怕妾身出身卑下見識淺薄,到了王府之後遭人恥笑。”
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展露出對別人的喜歡來。孟安仁甚至願意範十一娘打他罵他,這至少證明了她還留戀他。沒想到,一切都是他多心了,恐怕範十一娘巴不得早日進王府去。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範十一孃的手腕,咬牙切齒的說:“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了廬陵王世子,暗地裡勾搭他。我就說,世子怎麼好端端的向我討要起你,賤人!”
果然,她就隨口說了兩句話孟安仁就演不下去了,顧曉曉手腕被他掐出一道鮮紅的印子。對於孟安仁反咬一口的行為,顧曉曉並不姑息,直接一腳踹向他襠下,在他狼狽抵擋時冷笑到:“煩請老爺記著,妾身如今可是廬陵王世子看上的人,你想要喊打喊殺,也要顧及下世子爺的面子。”
孟安仁的臉色瞬間轉為鐵青,想到範十一孃的美貌,還有廬陵王世子對她的喜愛。他硬生生就那股子戾氣壓了下去,換上泫然欲泣的哀傷面孔:“十一娘,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