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錢?好啊,好啊!一個過來才不到兩天的浪蕩子憑著張女人一樣的臉蛋就讓你開始算計起養你二十年的老爹!你是打算把我的房子也拆了好補貼他上路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半點也不在意是否會驚動此刻三樓閣樓間裡的那位可憐侄兒。
躺在一樓夾道地鋪上睡得像死豬的娜農根本沒半點反應。老頭兒的這陣叫囂,倒是驚醒了睡在二樓的葛朗臺太太。可憐的女人,膽戰心驚地摸黑來到樓梯口,顫巍巍地問了一句“上帝啊,這是怎麼回事”時,老頭子怒吼一聲:“見鬼的上帝!睡你的覺去!”
葛朗臺太太被嚇得差點跌坐在樓板上,再也不敢發出什麼聲音,只緊緊抓住樓梯欄杆,屏住呼吸想盡量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歐也妮在黑暗中笑了下。譏嘲,也帶了點冷意——這樣談話,也挺好的。至少不用隱瞞自己的真實表情。
“父親,您先別激動,讓我來猜猜您現在在盤算什麼。”歐也妮靠在椅背上,語氣反而變得十分輕鬆——時間就是最好的雕刻師,它能讓善轉惡,讓美變醜。上輩子的最後二十年,在徹底的冰冷和絕望之中,她也依舊保持著內心深處最可貴的那份柔軟和仁慈。她慷慨地幫助了無數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但那張讓她踩在腳下的巨大財富寶座,卻讓她再也不會對身邊的人輕易表現出這樣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