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急,心想這尤二姐本就是水性之人,別是這幾日自己沒來,她就另有了相好的罷,便忙不迭追過去道;“二姐這是惱了我不成?為何不理我了?”
尤二姐搖搖頭道:“二爺病沒有得罪我之處,我如何就惱了二爺,只如今我已有了人家,年底便要成親,自不便再與外男多說話了。”
賈璉一聽,心裡涼了一截,冷冷問道:“不知二姐說了哪家公子?”
二姐被他盯的眼圈一紅,低下頭不知說什麼好。
正這時,卻見尤三姐過來拉住姐姐的手,道:“我二姐早就定了皇糧莊頭張家。”
賈璉道:“你們前次不是說要退婚嗎?如今怎麼又改了主意了?”
尤三姐冷笑道:“前面是因一時聯絡不到,才有此話,如今兩家見了面,我二姐與那張華也算情投意合,便把親事定了。”
賈璉不禁頓足,但事已如此,他還能再說什麼,只得悻悻然離開了。
尤二姐看著賈璉遠去的背影,不由眼眶一熱,怔怔落下淚來。
尤三姐見了,嘆了口氣,悄對二姐道:“姐姐也別隻管這麼著,讓人家看了又說閒話,既然親事已定,姐姐就安心備嫁罷。”
原來這尤老孃與尤氏商量了二姐的婚事,尤氏早想把這兩個妹妹打發了,只賈珍捨不得,她也便不敢多提。如今聽是母親有意,便答應下來,跟賈珍就說是二姐願意,賈珍雖不悅,卻也不能強留,便答應了。 便叫來張華,這張華也是個吃喝嫖賭無所不幹的,見了尤二姐的相貌,又見尤氏母女如今依傍上了賈家,哪還有不應的,遂急急忙忙就把婚事定了下來。因怕夜長夢多,他就說什麼年紀不小等話,把親事定在了年底。
尤二姐雖是百般不願意,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如何能反對,也只得從此收了對賈璉的心思,安安分分在家裡繡起嫁妝來。
賈母、王子萱、邢夫人等今日也過來了,眾人坐在上房說話,尤老孃便說起尤二姐的親事。
王子萱聞言鬆了口氣,笑道:“你這妹妹人生得標誌,性格也溫順,你們可不能委屈了她,該添的就多添些。”
尤氏笑道:“太太放心罷,我和我們爺已準備了好些東西給她添妝,還給那張華安排了個差事。”
王子萱唸了聲佛,又聽尤氏道:“只這才嫁了二妹妹,又操心起三妹妹來了。她不似二妹妹那樣溫順,卻是個伶牙利嘴的,倒有些鳳丫頭的樣兒,也不知道誰家願意?”
正好寶玉在旁,便道:“三姨著實是個絕色,應找個絕色的才配得上。”
王子萱嗔他一眼,道:“人家的婚事,你個小孩子家家插得什麼嘴,難道你有好人家不成?”
尤二姐一旁聽了笑道:“太太且不用蘀她擔心,她說她心裡已有了一個人了,說什麼此生非她不嫁。”
王子萱忽想起前世尤三姐確是因一個叫柳湘蓮的拔劍自刎的,莫非她心裡那人便是柳湘蓮,遂道:“不知她心裡想的是何人?說出來,能尋來倒也算我們成就了一對好姻緣不是?”
尤二姐道:“五年前母親帶我們去老孃家看戲,有個串小生的,叫柳湘蓮。”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寶玉撫掌笑道:“原來是他,果真是個絕色,他如今剛從他姑媽家回來,前兒還在薛大哥哥府上見了的。他與薛大哥哥是拜把子的兄弟,姨媽也是認識的,我看這門親事要姨媽來做保山了。”
王子萱道:“既這樣,明兒我去薛家問問便是了。”
尤氏母女聽了,都連連稱謝不已。
過了幾日,正好是賈母生日,因在國孝,又不是整笀,遂一切從簡。只薛姨媽帶著寶釵、寶琴過來拜笀。
賈母正與薛姨媽說話,又問兩個姑娘的親事,一時又有族中幾個老妯娌過來,賈母便打發王子萱招待薛姨媽等。
眾人便出了賈母院子,寶釵、寶琴自是往黛玉院中與眾姊妹玩笑,王子萱則跟薛姨媽回屋閒聊。
“聽說蟠兒有個義弟叫什麼柳湘蓮的?”王子萱便問。
薛姨媽道:“正是,那孩子沒爹沒孃怪可憐的,難得的是說話行事十分體面,人長得也俊俏,倒能時常提點著蟠兒。”
王子萱便問道:“不知可說了人家沒有呢?”
薛姨媽道:“我這正愁這個,周圍親戚家看了一圈,竟沒一個合適的,這孩子性子又灑脫,萍蹤浪跡,一般人家可不願意。”
王子萱道:“我這兒倒是有一門好親,配他倒也合適。”
薛姨媽忙問是誰?王子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