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人放下碗筷後,大太太出聲道。
姐妹二人齊齊應是,魚貫而出。
待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溫瑾言立刻屏退了下人,只留了墨荷和青柳二人說話。她開門見山的問:“我從前病過?”
既然是自己的丫鬟,溫瑾言也不打算和她們迂迴。
墨荷臉色微變,垂下了頭,似乎極難啟齒。青柳更是不安的絞著帕子,欲言又止。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你們說說也無妨。”溫瑾言云淡風輕的望著二人,“我雖然不記得了,可不管多難堪,於我而言,都是過眼雲煙。”見到二人的神情,溫瑾言哪裡還不明白,一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不過,心裡不可能完全不介意,否則,她也不會刨根問底了。
青柳看了一眼墨荷,深深吸了一口氣,弱生生道:“小姐您之前高燒不退,可能是這樣,所以忘記了一些事情。”
“是什麼事?”溫瑾言追問。
第十一章 驚聞
青柳死死咬著下唇,忽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當日睿王來我們府上作客,正下著大雨,您不知為何執意要見睿王一面,結果淋了一身雨,回來就一病不起,大夫當日曾說藥石無靈,誰知道過了幾天,竟不藥而癒……”
睿王,林之墨麼?
胸口猛地一痛,溫瑾言痛苦的躬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小姐,您怎麼了?”青柳大驚失色,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見溫瑾言死死扣著胸口,懊惱萬分,“都是奴婢豬油蒙了心,就不該胡言亂語。”一面說,一面自扇耳光。
她手勁極大,幾巴掌下去,一張瑩白的臉瞬間就變得通紅,高高腫起。
“別打了。”溫瑾言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我倒不是為了這事,只是想到了從前的一些舊事罷了。”
青柳半信半疑,只將眼瞧著她,見她臉色好轉,不若方才那般嚇人,才鬆了一口氣,“要不要叫大夫?”
“以後可不許胡說了。”墨荷輕輕拍著溫瑾言的後背,溫聲細語的解釋:“您別聽青柳亂嚷嚷,您是睿王的表妹,又有小時候的情誼在,去見他一面也是應當。只是恰逢天降大雨,病了一場,忘卻了一些事情罷了。”
雖然遣詞委婉,卻更驗證了青柳的話。
溫瑾言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
難怪溫瑾瑜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此事,養在深閨的小姐,為了見一個男人,將自己弄到如斯地步,的確難堪。
可是,為什麼她會忘記?
是因為這段記憶太過痛苦,所以下意識的不想想起嗎?
可是,為何從前蘇瑾琰所經歷的種種,一幕一幕,日日夜夜折磨著她?讓她不得安寧?
溫瑾言垂下了頭,看著自己攤開在膝上的手。掌心的紋絡一條條,不知昭示著什麼命運。
如果再次見面,林之墨,你會認出我嗎?
這個突然冒出腦海的念頭,讓溫瑾言嚇了一跳,幾乎難以置信。為何到了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記得這個人的名字!甚至連他的眉眼,都無比清晰,彷彿所有的時間都未曾流逝,她還是那個睿王府的世子妃。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這事以後不必再提了。”溫瑾言用力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彷彿刻下烙印,“我再也不想聽見睿王這兩個字。”
“是!”青柳與墨荷齊齊應是。
“茶涼了,我替您換一杯吧?”墨荷率先打破了此刻的死寂,慢條斯理的斟了一杯熱茶。
溫瑾言抿著熱茶,心裡彷彿有一道缺口,所有的溫暖與陽光,都從這個缺口漏下去,得不到絲毫溫暖。
真冷啊。
溫瑾言打了個寒戰,將頭埋在雙膝間,緊緊環抱住自己,似乎這樣,就能得到些許溫暖一般。
都過去了。
她不再是謝家遺孤,為蘇家所收養的女兒蘇瑾琰,而是溫家嫡次女溫瑾言。
“去找幾塊綢布來,我先練練手。”溫瑾言的女紅並不出眾,但拈針穿線,繡花做鞋也算拿得出手。既然要給溫瑾儀做鞋,那就得做到最好。
“三小姐不是讓您去她那裡去取花樣子?”青柳嗤笑了一聲,“既然這樣,我就去走一趟吧?”
“嗯。”溫瑾言淡淡應了,坐在窗前,有片刻出神。
早膳時,林媽媽到底和大太太說了什麼?
也許是某種直覺,溫瑾言覺得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和溫瑾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