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就一路小跑,狂奔回到了東苑。
等踏入熟悉的地方時,仍覺得心口皺成一團,絲毫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林媽媽微垂下頭,探詢的問:“太太,您看,這事……”
“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大太太不屑的冷哼,重重的將茶盞摔在了桌上,“想以死來換溫瑾瑜的前程,這算盤打的可過了!”盛怒之下,大太太臉色有些猙獰,只是她自己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片刻後,才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老爺呢?”
這幾天,大老爺一直歇在正房。
“奴婢出去看看。”知道大太太在氣頭上,幾個大丫鬟都膽戰心驚,比往日更為小心的服侍著,唯恐惹怒大太太。汀蘭飛快的邁著小碎步到了門口,剛撩起簾子,就見大老爺一身酒氣,從外走了進來。
“老爺!”汀蘭刻意加重了聲音。
片刻後,大太太出現在了內室門口。她身子微躬,由林媽媽扶著,眼眶微紅,“老爺!”她哽咽著喚了一聲,大老爺已狐惑的望了過來,“這是怎麼了?”看起來竟有些手足無措。
“老爺,方才二姨娘的丫鬟來報,說二姨娘去了!”淚珠兒似斷線的珍珠從大太太眼角滑落,林媽媽忙掏出帕子,溫聲細語的寬慰:“你別傷心了,仔細身子……”
“她……二姨娘死了?”大老爺錯愕的張了張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見大老爺這般神情,大太太心中一陣暗恨,哭得更傷心了,“是啊,說是下午的時候,二姨娘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說是想歇息,也不讓丫鬟進去伺候。等到了晚上,就發現已經懸樑自盡了!”儘管哭得淚如雨下,大太太還是一貫的優雅,雙眼通紅的服侍大老爺坐下。
“自盡?為什麼要自盡?”大老爺瞠目結舌。
大太太抽泣道:“二姨娘這麼多年,有您護著,一直沒受過什麼委屈。您上午說的那些話,還說要將二姨娘賣了,她心高氣傲的,哪裡忍得了?許是一時想不通,就……”又哭了幾聲,嗔道:“早知如此,我便不該將這事告訴您的,瑾言是個好孩子,出了這事,忍一忍,也就風平浪靜了。只是這孩子自幼養在我膝下,我一直視如己出,想著不能為了二姨娘讓您生出什麼嫌隙,這才將事情捅到您面前來,誰知道會發生這事!”
大太太又是懊惱又是難過,“二姨娘怎麼能如此衝動?這麼年您待她一番苦心,豈不付諸東流了?畢竟您也不過是氣頭上說了幾句胡話,也不是當真要將她送出府,她怎就想不通呢?”
一席話,說得大老爺心中剛生出的那一點惻隱消失得無影無蹤,怒上眉梢,“不過是一個姨娘,算計到小姐頭上,被我呵斥幾句,就喊打喊殺,若人人都這樣效仿,這溫家豈不成了菜市場?”說到這裡,被溫瑾瑜威脅的怒火噌一下被點燃,“還有她肚子裡出來的瑾瑜,也跟著要死要活的,哪裡像是溫家的三小姐?”
大太太暗暗鬆了口氣,含淚泣道:“老爺,這種時候,您正該好好保重身體。我到底沒經歷過這事,凡事還得請您拿個主意,我記得從前公公的妾室往生,是在家停了三日,誦了七日的經……二姨娘畢竟是我們三小姐的生母,看在三小姐的份上,我們治喪重幾成可好?”
“她還想有喪禮?”大老爺氣得跳了起來,“想都別想,直接裹上席子,拖出去扔掉!”
“老爺!”大太太心中暢快不已,面上卻滿是哀容,挽著大老爺的胳膊讓他坐下來,“二姨娘服侍您多年,當年您也是很厚愛她的,怎麼到了這時候反倒沉不住氣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之下,大老爺立刻就想起來這麼多年對二姨娘的偏愛,對她的一些手段也素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如今想起來,那些呵護,彷彿成了一個個巴掌,啪啪啪打在他的臉上。
還有比這更打臉的事情沒有?
“我說丟出去就丟出去!”大老爺咬牙,不容置喙的吩咐:“傳我的令,二姨娘不許在家停靈,直接裝在薄皮棺材裡,給我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了事!”到底顧忌了幾分顏面,沒有真的丟到亂葬崗去。
大太太眉頭舒展開來,嘴上憂鬱的嘆氣:“老爺一時衝動,心裡是平了,可我想著我們三小姐就要說親了,若人家知道二姨娘這樣,難免會瞧不上她。”嘆著氣,不知多惆悵的樣子。
大老爺就緩了緩,臉繃得緊緊的,生硬的問:“那你說怎麼辦?”
“不如這樣,我們就說二姨娘染病去世,因恐傳給其他人,所以匆匆下葬,您看怎樣?”如果是染上疫症而亡,那屍身就會火化。在一般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