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被子,將頭團團包住,然後……幾乎頭剛沾到枕頭,就睡著了。與她截然相反的是段明珠,她心情鬱結,翻來覆去,想要說些什麼,偏偏身旁那個人正熟睡著,雷打不動的樣子。
段明珠一陣氣悶。
北風呼呼刮過窗子,暗夜中,可以清楚的聽見窗欞作響的聲音。
段明珠瞪大了眼睛,慢慢的,竟睡著了。
溫瑾言醒來的時候,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也許是一夜好眠,這時候,她的思緒格外清醒。所以,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腰上搭著一隻胳膊,腿上壓著一條腿。不用說,那肯定是段家大小姐半夜翻了過來。
這張炕很大,兩個人分別蓋了一床被子。溫瑾言實在不能理解,段家大小姐的睡相是有多差,才能睡成這樣。
只是,她剛動了動,甚至還沒來得及將段明珠從自己身上甩過去,那邊已自己翻了個身。
溫瑾言身上一輕,還未來得及慶幸,那邊又是一個翻身。然後,比之前更嚴實的,覆蓋了她半邊身子。溫瑾言本來想忍一忍,奈何段大小姐手長腳長,她又身嬌體弱,實在經不起這一碾壓,於是忍不住推了推,自己往炕沿挪了挪。
然後,段大小姐醒了。(未完待續)
第六十章 明珠
兩個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大眼瞪小眼。
睡眼惺忪的段明珠沒有了昨天所見的那種銳氣,微紅的雙靨,略顯凌亂的髮絲,讓溫瑾言一瞬間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
“你睡相真差!”溫瑾言嘀咕著,一卷被子,往外挪了挪。
寒風呼嘯,外間滴水成冰,溫瑾言實在不想離開溫暖的被子。
段明珠瞪了她一眼,也裹著身子往裡側動了動。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這樣沉默了多久,直到有了淺淺的睡意。溫瑾言正猶豫著是睡個回籠覺,還是起身看會書時,背後終於傳來了沉悶的聲音:“蘇州的冬日,是什麼樣子的?”她的聲音輕似煙渺,似乎沒聽到意想中的回答,有些惱怒,嗔道:“上次你二姐出閣,我央母親帶我去,她說路途遙遠,怎麼也不肯。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去求表哥好了。”
溫瑾言沉默了片刻,才想起來,段明珠的表哥,是林之墨。
她的心間似有灼燒的感覺,裹在被子裡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不管在蘇州還是京都,還真是哪裡都擺脫不了林之墨的影子呢。
“我來的時候,蘇州還沒有下雪。”她的聲音很輕很輕,似乎一個大聲,就會驚擾了這個寧靜的清晨,“院子裡的那幾株老樹,葉子都落光了,光禿禿的。早起的時候,樹枝上會落一層霜,我聽人說,北方的書,會結冰。有倒掛的冰鉤……”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眼眶突然溼溼的。
其實,她根本就沒見過蘇州的整個冬天。
似是感染了她的情緒,段明珠一時沒有說話。許久後,她輕聲問:“四表妹,你不快活嗎?”
溫瑾言緊緊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明明可以粉飾太平,明明這個人是大太太的親侄女,在她面前應該強顏歡笑才是。可是。溫瑾言不想這麼做。也許是累了。也許是這一夕,她想直面自己的心。她是真的真的不快活。
沒有人願意這樣如履薄冰的活著。然而總有人不得不如履薄冰的活著。
溫瑾言很不幸,成了那個不得不。
有些時候。她也會想起從前那個肆意的蘇瑾琰。然而。她已經死了。
“你呢,你開心嗎?”溫瑾言避而不答,從被子下探出手,握住了身旁那隻軟軟的小手。段明珠的手很滑。細如凝脂,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小姐的手。未曾沾染過塵世的艱辛。
“我?”耳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困惑,“誰知道呢,不過,我想要的。得不到罷了。”
溫瑾言輕聲笑了起來。
然後,段明珠也笑了。
其實兩個人真的很相似。
“喂,你知道我為什麼看你不順眼嗎?”段明珠賊兮兮的問。
溫瑾言直覺上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不過確實有一種好奇心,於是。她順勢笑道:“我不知道啊。你要告訴我嗎?”
“因為我大姨母,也就是你母親,想要將你許給我哥。”一點都沒有含蓄,段明珠撇撇嘴,“聽說我父親很樂意,立刻就應下了,不過我母親怎麼想,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大哥肯定是不願意的。”
溫瑾言的心撲通撲通亂跳開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