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命,他只能忍痛放棄飛黃騰達的機會,泯然於眾人。
等到娶妻生子後,生計都成了問題。
為了生活,他放下了一身傲骨,求著哥嫂給了他一個教書先生的活計,勉強熬日子。
有時候看著家學中的那些孩子,他的心頭就充滿了憤恨。
他們為什麼可以無憂無慮的學習?他賈代儒為何就要放棄自己的前程?
心中的忿恨日益加深,他甚至連講學都懶得深入,得過且過的混一份學資就行了。
兒子聰慧過人,賈代儒對他寄予厚望,可惜後來他卻是英年早逝,讓賈代儒白髮人送黑髮人,苦不堪言。
本想著孫子或許可堪造就,誰知他不僅不學無術,還跟著一干紈絝子弟混吃騙喝,胡作非為。
這樣的兒孫,讓他如何面對?
想著賈瑞昨兒個一宿未歸,想必又是去哪裡花天酒地。他渾身乏力,懶懶的揮揮手,“算了,我不打你。你給我將四書通讀一遍,若敢懈怠,加倍處罰。”
賈瑞絲毫不知爺爺內心的痛苦,聽了賈代儒的話,如蒙大赦。立馬回房拿了書本,大聲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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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
鳳姐兒處理了一天的雜事兒,只覺得渾身睏乏。
回到屋裡,發現賈璉又不在。鳳姐兒的柳眉不由得挑了起來,“平兒,二爺去哪兒了?”
平兒端進來一碗桂圓蓮子羹,精緻的翡翠碗,配上香濃的甜粥,讓人光看著便食指大動。
“回奶奶的話,二爺到寧國府珍大爺那邊去了。”平兒恭聲回稟完,便將翡翠小碗遞給了鳳姐兒,“奶奶,這桂圓蓮子羹是廚房剛剛熬好的,您趁熱喝了。”
鳳姐兒舉起湯勺,喝了一口甜粥,微蹙著眉頭道:“珍大哥那邊有事?”
賈珍在寧國府裡胡作非為的事兒,鳳姐兒也有所耳聞。
現如今寧國府在外面的名聲非常不好,不知何時就會連累到這邊兒。所以一聽賈璉去了那邊兒,鳳姐兒心裡就有幾分著急。
平兒笑道:“聽說是小蓉大爺想到郊外住兩天,珍大爺不許,兩人有些口角。璉二爺是過去勸架的。”
第一百零四章
“還有這事兒?”鳳姐兒放下手中的粥碗,略有些奇怪的說道:“蓉兒一向聽話,怎麼這回卻犯擰了?”
平兒說道:“奶奶,珍大爺一慣的不著調,許是有什麼事兒弄得父子之間起了齷1齪。”
頓了頓,平兒又道:“對了奶奶,昨兒個晚上,那隻癩蛤蟆被凍了一宿,估計這幾日應該不會再來煩奶奶了。”
鳳姐兒“呸”了一聲,道:“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敢把歪主意打到我身上,我還真佩服他的膽量。”
提起賈瑞,鳳姐兒連喝粥的興致也沒了。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兒帕子,優雅地擦了擦嘴角,“那起子小人倒是不足為慮,只是東府那邊的事兒,倒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平兒猶疑的看著鳳姐兒,一時之間摸不著鳳姐兒是何意思。只得出言試探道:“小蓉大爺對奶奶一向恭敬有加。珍大爺,珍大奶奶,奶奶也是常打交道的。人家是父子至親,璉二爺過去還真是未必能當得好這個和事老。”
鳳姐兒幽幽嘆了口氣,“俗話說疏不間親,珍大哥和蓉兒的事兒,璉二是不該參和的。這些日子我時常聽到一些不利於東府的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
平兒笑道:“奶奶,這您就多慮了。大戶人家的閒事兒,是市井小民最愛議論的。若真和他們計較,還不得煩死了?如今老爺就快要進京了。將來內有太妃娘娘,外有咱們老爺,四大家族的興旺,指日可待。”
鳳姐兒聽平兒提到了父親王子騰,心裡稍微放鬆了些,不過還是正色道:“平兒,你是王家的家生子,又是我的心腹,有些事兒我不瞞你。不過你可要記得,千萬不可以對外人提起,知道嗎?”
平兒瞧鳳姐兒話說得如此慎重,知道不是小事兒,忙點了點頭。
鳳姐半靠在椅背上,沉聲道:“咱們賈史王薛四大家子都是祖籍金陵。當年隨太祖起事,功勞顯赫,封官授爵,威震天下。
可如今歷經幾代,實力已然大不如前。咱們榮國府,雖然掛的是國公的牌匾,實際上大老爺襲的是一等將軍的爵位。
史家號稱一門雙侯,卻只不過是虛爵,毫無實權。薛家自從姑丈去世,連個場面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