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那我去瞧瞧寶姐姐。”
到了薛姨媽房中,寶玉規規矩矩的給薛姨媽請了安。
薛姨媽一把摟住他,笑著說道:“我的兒,這麼冷的天,難為你想著來,快上炕坐。”又對下人說道,“快去,倒杯熱茶過來。”
寶玉突然被薛姨媽摟著,感受到她老人家高聳的胸部,頓時尷尬起來。
他如今也十四歲了,薛姨媽怎麼還將他當成小孩子。而且薛姨媽以前對他雖好,可似乎沒這麼親熱啊。
趁著喝茶的機會,寶玉連忙坐到了薛姨媽身邊,四外瞧了瞧,沒看到薛蟠和寶釵,便問道:“薛大哥不在家嗎”
薛姨媽嘆道:“他那人,脫韁野馬似的,哪裡肯安安穩穩的呆在家裡?”
“寶姐姐呢?怎麼沒瞧見她?”
寶玉這次過來就是為了一睹冷香丸的模樣,沒看到寶釵,略微有些失望。
薛姨媽說道:“你寶姐姐她在裡間。你先過去,我收拾收拾就去和你們說話兒。”
寶玉也沒多想,不知道薛姨媽是將他當成未來的女婿看,故意給他製造和寶釵獨處的機會。
掀開簾進了裡間,便見寶釵坐在炕上做針線,一身家常打扮,不施脂粉,卻別有一番風韻。
寶玉是來探望病人的,可是薛寶釵的樣子實在不像生病,只能好奇的問道:“姐姐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好幾天沒見你過老祖宗那邊兒了。”
寶釵說道:“我已經好了,正想著明兒個過去給老太太請安呢。你快坐。鶯兒,上茶。”
寶玉在炕沿上坐下,只見寶釵盯著他的脖子看,不禁詫異道:“怎麼了?”
寶釵說道:“成天聽人說起你的玉,我還是第一次瞧見呢。”
寶玉對這塊通靈寶玉沒什麼感覺,平日裡賈母和王夫人都很看重,他這才勉為其難的戴著顯擺。只要一出門,他就將玉藏起來了。
說實話,這塊玉個頭不小,說是出生時嘴裡含的,寶玉覺得除非賈寶玉出生時長了張血盆大口,不然絕對含不下。
寶釵對這塊神乎其神的寶貝可是珍重萬分,託在手心裡,細細觀賞著。
這玉如麻雀蛋般大小,璨若明霞,瑩潤如酥,天生成五色花紋,上面有小如蠅頭的篆字。寶釵定睛一看,只見正面刻著“通靈寶玉”四字;還有兩行字:“莫失莫忘,仙壽恆昌。”背面刻了三行字:“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寶釵一邊看著,一邊輕聲唸了出來。
鶯兒在一邊說道:“我聽這兩句話,倒像和姑娘金鎖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呢。”
寶玉自然知道薛寶釵金鎖上刻得是什麼,可倒了這會兒,他也只能裝糊塗了。“姐姐金鎖上刻著什麼字?”
寶釵上次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但是當著寶玉的面,她還是略有幾分羞澀。忙道:“別聽鶯兒胡說,沒什麼字。”
鶯兒出去倒茶時,便得到了薛姨媽的暗示,這會兒不等寶釵吩咐,便說道:“姑娘的金鎖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上面刻了八個字,正面是“不離不棄”,反面是“芳齡永繼”。
寶玉笑道:“芳齡永繼,當真是好寓意啊。”其他的話,他可不會多說,萬一讓薛大姑娘誤會了,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為了不繼續這個讓人尷尬的話題,寶玉笑問道:“寶姐姐,你生病了也沒有看太醫,吃藥了嗎?”
寶釵說道:“我也沒什麼特殊的病症,不過是舊病復發了,靜養幾天。”
寶玉故作關心地問道:“寶姐姐到底是什麼病根兒咱們府裡認識好幾個太醫,要是感覺不舒服,就找個太醫過來瞧瞧。”
寶釵笑道:“我這病啊,也不知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藥,花了多少銀子,只是不見效。後來多虧了一個癲和尚,說我這病是從胎裡帶的一股熱毒。他給了個仙方,又給了一包藥末為引子,異香異香的。他說發病時吃一丸就好,倒真效驗。那癲和尚說,這叫‘冷香丸’。”
寶玉奇道:“仙方?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寶姐姐,這仙方是用什麼藥製成的?”
寶釵看寶玉有興趣聽,便也不厭其煩的說了起來:“這冷香丸是將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白梅花花蕊各十二兩研末,並用同年雨水節令的雨、白露節令的露、霜降節令的霜、小雪節令的雪各十二錢加蜂蜜、白糖等調和,製作成龍眼大丸藥,放入器皿中埋於花樹根下。發病時,用黃柏十二分煎湯送服一丸即可。”
“好繁瑣啊。寶姐姐,你有現成的丸藥嗎?能不能送我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