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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不需要別人干涉。”

這般無動於衷,讓羅葉原先的肯定與懷疑有些動搖。或許是他太多心了,他也不相信羅徹會明知是禁忌,還故意惹火上身。而且羅徹的無動於衷與一貫對他冷淡的態度,並沒有洩露出任何可疑的痕跡。他雖然那樣回答,也是基於他性格必然的傲慢。他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先前太多疑、判斷錯了。但是……他還是不確定。只要是一般、正常的人,安份於道得倫理的規範,與文明的忌諱,絕不會發生這種錯誤。但問題是,羅徹並不是“一般”人,他太不馴,太有自己的主見與看法;制度歸制度,禁忌歸禁忌,他並不認為層層社會制度與規範架構下的禮法傳統和道德條規、倫理秩序,以及一切不可違的禁忌,都是那麼不可懷疑或天經地義。

“你可以請了。”羅徹再次下逐客令。“我不妨明白告訴你,我們一點都不歡迎你,也不想和羅家扯上任何關係,不要再自以為是,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裡。”

這些話不客氣極了,羅葉卻顯得漫不在乎,嘴角掛著笑,似嘲非嘲。“我很遺憾我的出現冒犯了你。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跟羅家就是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我想撇清也撇不清。”

“那是你們自以為是,別以為──”羅徹逼進一步,話說到一半,卻驀然住口。李蝶飛正從裡頭房間走出來。

“怎麼樣?小傢伙乖乖睡了嗎?”羅葉搶快了一步,越過羅徹,帶著關愛的表情和藹地探問。

“嗯,睡了。”李蝶飛輕快地點頭。

“睡了就好,這種小不點的年紀最難哄了。你別盡顧著照顧弟妹,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看你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太累了?有沒有好好休息?”一連兩聲輕輕的探詢,問得柔情百轉。羅葉的口吻、態度展現一個溫柔的守護者對柔弱的體貼疼憐。或者,更深或淺的關係,從“親近”到“親密”都形成可能。

羅徹反射地揪緊眉頭。羅葉這種“一家人”般理所當然的親密態度,讓他覺得相當不舒服。因為那使羅葉和李蝶飛的相對,形成一個曖昧的角度;他排斥這份曖昧。與李蝶飛之間的這種親密感,不該發生在他之外的人身上──這世界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如此理所當然地和她有著親近且親密的關係!而羅葉,卻自以為是地僭越了他的角色。對他們來說,在感情的濃度上,他只是個陌生人,和他們毫不相干,他憑什麼這般理所當然?就因為血緣這種強迫的關係嗎?他以為僅憑體內流著一滴同源的血,就被賦予一種正當性干涉他們的生活?

這太荒謬了!這世界實在有太多奇怪的邏輯,不管相干或不相干的人,但凡有過某種關係的牽扯,不管這牽扯是情不情願,出於被動或無奈,人們就理所當然自以為取得某種特權,擁有干涉對方一切的正當性。

羅家的一廂情願,大概也是基於這個邏輯。想到此,羅徹不由得冷冷哼了一聲。

羅葉掉頭看他一眼,嘴角斜撇三十五度往上揚起來。

“看樣子有人已經對我感到很不耐煩了。”他要笑不笑,意有所指。“我也該識趣一點,該摸摸鼻子離開了。”

“請你別這麼說,歡迎你有空隨時過來,只要你不嫌棄這地方太簡陋。”聽他那番話說得那麼嘲諷帶委屈,李蝶飛老實得覺得過意不去。“對不起,沒能好好招待你。”

“阿飛。”羅徹沉聲喊出來,似乎非常不滿。

“我只怕有人不歡迎我……”羅葉目光一轉,斜晲著羅徹,帶點得意。接著話鋒一轉,笑容可掬。“不過,沒關係,只要你歡迎我就可以。”

那種笑容讓人看了生厭,羅徹眉一蹙,想拉開李蝶飛,羅葉巧妙地擋住,阻礙他的不滿。

“阿飛。”他無視他的忿憤,轉向李蝶飛。“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你能不能送我下樓?”

李蝶飛遲疑著,猶豫地看看羅徹。

她大概猜得出羅葉想說什麼,但她似乎沒有回拒的理由與餘地,早晚都要面對。

她無奈地點頭,不敢再去看羅徹。臉龐一低,對著地上,像解釋,說:“我馬上回來。”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氣。他們相依那麼多年了,彼此的情緒起伏不用明白表露,光憑感覺就知道。

羅葉伸手一攬,輕輕、禮貌性地搭著她肩膀走下樓。夜底空氣很新,如水清,帶著一絲薄冰的涼。

李蝶飛心情忐忑著,等著羅葉開口,偏偏他卻作沉默,她吞口口水,鼓起勇氣說:“羅……葉先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阿徹畢竟是二少的孩子,如果你們有什麼要求──我是指,要阿徹回去羅家這件事──我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