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孩子。
“念雲真的想要娘嗎?”他倏地收掌,往孩子的面前一蹲,像是變臉一般,又成了那個有求必應的好爹爹。
“嗯!”念雲重重地點了點頭。“別人都有娘,小虎子也說娘這種東西軟軟香香的很好抱,我真的也好想要有一個。”
呵,敢情這小子把娘當成了玩具啦。
“好吧!”
反正不過就只是娶個妾嘛!
既然念雲這麼想要娘,他當然要給他一個嘍!
只要小子開心,龍家也不差那一點兒的米糧,就算娶來晾著也不是不可以啊!
誰教他一向對雲兒唯一留下來的血脈沒轍。
他突然抬頭,對著一臉竊笑的兄弟說:“走吧!”
“去哪?”對於他情緒的轉換,一時還摸不著頭緒,西門覆雨呆愣愣地反問。
“不走,難不成你要替我代勞去把新娘子迎回來嗎?”龍九沒好氣地說道,間接地已是答應此事。
沒有多說一句廢話,西門覆雨連忙揚聲對著四周喊道:“還不快為門主換上紅莽袍,要去迎娶新娘子了。”
此話一出,原本屏息站在一旁的僕傭全都像是被解了咒似的忙碌起來,穿衣的穿衣、奏樂的奏樂,放炮的放炮,面對這熱鬧洋洋的喜氣,唯一最不投入的,大概就只有被打鴨子上架的新郎倌龍九了吧!
龍鳳盤天,燭火搖曳,在那厚厚的霞帔包裹下,冰心那白皙的雙手卻泛著一股子嚇人的冷意。
即使她端坐著不動分毫,可是伺候她許久的珠落卻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緊張。
“小姐,緊張嗎?”
她柔聲輕問,心想說說話興許可以打破這窒人的寂靜。
“是挺緊張的。”
又是一份讓人驚詫的誠實,珠落以為以小姐的內斂,會選擇隱藏自己的心緒。
“單憑一紙婚書,我對他的愛和執意來得太莫名,不過與其說是緊張,倒不如說是一份對未來的不確定吧!”
清冷的聲音陳述著,但卻可聽出其中微微地泛著一抹輕顫。
十隻蔥白的纖手纏繞著,心頭的緊繃甚至讓冰心幾乎要坐不住了。
就是今兒個了!
他用八人大轎抬著,用繡球紅彩牽著,將她迎進了門。
心是狂喜,卻也是不安的。
在這樣複雜的情緒中,紅蓋頭下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喜房的門不知何時已被推開,之後被闔上。
只當屋內依然還是珠落一人,冰心自顧自地繼續說:“那日,我瞧他真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而這樣的男人曾經與我擦身而過,但……”
似乎是在思索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話語,才能讓珠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她才一停口,緊跟而來的竟是一記低沉的嗓音。
“但是什麼?”
他?!
什麼時候進來的?
突如其來的震驚,讓原本就已經緊繃著的冰心突然亂了方寸,顧不得媒人婆再三叮嚀著一定要由夫婿掀起喜帕的交代,手一掀,原本安份地遮掩著她麗容的那方蓋頭高高揚起,飛旋落下。
少了遮掩,冰心的眼冷不防地對上了兩潭幾不見底的深泓。
那抹幽黯之中不帶一絲喜氣,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原該在喜房裡伺候的珠落卻早已不知去向。
“你……爺……”
他何時進來的?
剛剛她的話,他又聽到了多少?
“你剛剛的話還沒說完。”端坐與她對視,龍九那正經八百的模樣,哪裡有一丁點兒新郎倌的喜氣。
“沒什麼,只不過是和丫鬟閒聊,打發時間罷了。”幾乎要忍不住迴避他那炯然的目光,冰心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依然心如擂鼓。
他看起來這樣懾人,只消一想到她終於成了他的妻,冰心就緊張得不能自已。
但不該是這樣的!
她來,只是為了求一個答案而已呵!
那些緊張和期待都是不該存在的,不是嗎?
望著那張堪稱絕豔的臉龐閃過了一絲又一絲複雜的情緒,龍九心中忍不住地泛起了疑惑。
這些情緒哪來的呢?
還有心頭那一股眼熟的感覺又是哪來的呢?
眯眼打量著被妝點得絕豔的冰心。眼前這冷豔的女人雖然陌生,卻莫名地帶給他一股熟悉的感覺。
她是誰?
在打量了好半晌之後,龍九認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