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出去。”我看看天色已熹微,有些百姓人家已經輕輕眯開門縫想看看昨夜的恐怖是否已經結束,翠煙樓已經打理好,血已經被積雪掩蓋。我便也不管夏月凌是如何識破我,會如何對待我。只想馬上回連府,平靜一番,迅速做出打算。
“累了吧?”他也不管我的反應,也不撤去結界,便抱起我來。
“趕快放下來,讓人看見了,如何是好?”我低喊。以前也不是沒給人抱過。只是被他抱就是覺得彆扭。雖然他年歲和蘇軒奕差不多。不知道是我經歷的事情過多,讓我有了滄桑之感,還是因為之前他叫我姑姑和婆婆的緣故,總之,覺得很彆扭,連他那種柔情都讓我覺得彆扭。
“如何不好了?再說用了隱身術,別人怎麼能看得到?”他抱著我,御風而行。我知道多說無益便閉上了眼睛。
卻有一件事如潔白的閃電劃過我的腦袋,今天是淨塵沉湖的日子。最近為了夏月凌,居然都忘記了這檔子事。
我想開口叫他,卻不知該叫什麼好。叫“凌兒”,總讓我想起楊過小龍女那種叫法,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叫“夏月凌”,顯然太沒有禮貌;叫“月凌”,這麼親密的叫法更惡俗;叫“十八皇子”,肯定要被這個男人批死;叫“夏先生”?夏老闆?
正當我為如何開口叫他為難時,他已落在了連府門口,說道:“在想什麼?”
“啊?”我一驚,既然人家都給梯子了,我就順著竿子爬吧。於是看了看他,正色說道:“你今天也要跟著皇上去祭司神廟為大祭司舉行沉湖儀式吧?”
“嗯!”他輕輕放下我,捋了捋我凌亂的發,神色慵懶地說:“你到底有了如何的遭遇,便白了頭!”這語氣不是疑問,便沒有給我回答的餘地。我便默不作聲。
“去吃飯,睡一覺。我知道你想去看看,沉湖是傍晚,我吃過午飯來接你。”夏月凌看了看我,轉身離開。
我聳聳肩,忽略掉一切。至少經過今夜,我不用那麼擔心夏月凌勢力單薄。剩下的事情,便是去看看淨塵,然後設法混入皇宮去查探。至於覺魂那部分,我想方設法騙過來,也許會有別的辦法解決的。
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一踏進屋,黃桑和容蓮就飛跑出來,帶著哭腔叫道在:“小姐是不信任我們了麼?都一個人去,若有危險,叫我們如何是好?”
我拍了拍她們,寵溺地說:“小姐只是去看熱鬧,又不是去動手,沒事沒事。下次啊,就帶著你們去。”
“沒大沒小的,還不去準備熱水與早飯?”紅蕖低垂著頭走過來,也許是因為昨夜不愉快的對話,她沒敢看我,只是將我身上的大氅解下來。
我覺得很是尷尬,便輕聲說:“紅蕖,對不起。我昨晚失禮了。”
她驚訝地一退,看了看我,低聲說道:“小姐,是我不對。有些事我也不該瞞你,只是想到你會忘記太子,我就難過。”
“太子?”我有些疑惑,我認識的人中沒有太子啊。蘇軒奕是皇帝,夏月凌是皇子,這夏月國的太子也是剛剛才看過幾眼啊。
“想必小姐也看出我不是人,我是花精,我是天神太子門前池塘裡的芙蕖。太子歷劫未歸,紅蕖擔心,便私下凡間。想助太子渡劫。不料被哮天犬所傷,跌落凡塵。無法去太子所去的時空。沒想到太子他……”紅蕖清瘦的臉龐滾落顆顆清淚。
原來她是蘇軒奕的部下,難怪見到我與夏月凌會是那樣的表現,畢竟蘇軒奕墮魔,也算是為了我,與赤炎同歸於盡,也到底跟我有關。說到底都有我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我輕輕舒了口氣,雖然紅蕖對我有所隱瞞,卻不是足以傷害彼此心的依靠的事。
“小姐洗臉先吃飯吧,我去叫菜頭。”紅蕖的步伐也輕快了些。
吃飯時,菜頭沒說話。紅蕖倒是在我的詢問下,說起了天神太子的事,原來早在一千年前,便是天神太子大劫,太子應劫轉世來到天商王朝,成為當時年輕的帝王蘇澈。卻不料遇見了我與冥天,他終究沒有渡劫飛昇,便繼續輪迴。這一次,便是機會。卻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看來我還真是他的掃把星呢。我自嘲地苦笑。
“不要那個表情,冥冥之中有定數。誰為誰都是註定的。”菜頭看了我一眼,繼續扒飯。
“菜頭,你覺得麼,這似乎幾天時間就老了幾千歲一樣,老氣橫秋的。”紅蕖突然把話語轉向菜頭,菜頭居然就嗆著了,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瞪紅蕖說道:“吃你的飯,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