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火焰破空而出,瞬間便有隱隱的呼嘯。來自於山谷之外,不,也許是來自於空中。排山倒海的呼嘯。
此時,只見空中一人,正是頂著凌亂碎髮的皇甫菜頭。他左手揮劍朝那山頂的陣法掃去,右手卻打出一面硃紅色小旗釘在葫蘆谷的谷嘴,谷嘴的敵人瞬間愣住了,全身都被那小旗散發出的紅光給籠罩,周身黑氣蕩然無存。被淨化了的人呆愣在那裡。
陣法中的人卻也沒有亂,只見他雙手一揮。菜頭的劍光打在結界之上,卻反彈出去,落在山腰,燒焦了一片樹木。我第一次看見菜頭用如此霸道兇狠的招式。
正訝然之間,卻見菜頭丟擲手中長劍,只見那劍在空中旋轉,發出尖銳的聲響,如鶴唳雲端。陡然,那劍化作一頂七彩華蓋,色彩美得人睜不開眼。
“這小子是何人,竟有冥界七色傘?”鐵雄也不禁訝然。
冥界七色傘?昔年我曾聽鐵雄講過,這是冥界淨河岸邊,冥神鬱磊休閒時的頂蓋之物。通常便懸空於天空,罩著冥神。卻不曾想也是利器。
只見那傘陡然發出萬道金光,射向山頂的紅色結界。金光與紅結界抗衡著,片刻之後,結界如同小雞要破殼般,開裂處細細的紋路,繼而陡然碎裂。
陣中之人竟是夏月?,紅唇如血,眼神妖冶,紫袍翻飛。他一躍退後數丈,躲開七色傘的銳氣。
“居然能躲過七色傘,也真是厲害。”鐵雄喃喃地說。只見菜頭念動咒語,七色傘閃耀出七色光芒,將整個葫蘆谷的魔杖之氣全部淨化,天地陡然清明。
沒有雪花,沒有瘴氣。藍的純淨的天空,日光澄澈,四野草木青翠,和風習習,帶來植物的清香。
再看那夏月?,他的騎兵分將他團團圍住,此時一群女子踏著蓮葉凌空而來,手中武器一律是峨嵋刺。領頭的正是黃桑。
正遲疑紅蕖在何處時,卻聽得身後有人喊道:“小姐,你沒事吧。”正是紅蕖的聲音。
“你來了,紅蕖。”我回頭,見到紅蕖心都定了,紅蕖拉住我左看右看,看到我確實沒事,這才高興地向夏月凌鞠躬道:“多謝十八王爺救我家小姐。林家軍已經包圍葫蘆谷,等待王爺指揮。”
我看著夏月凌,他這次沒有笑,只是對紅蕖點點頭,便擺手叫道:“吳勝,交給你了。”
“是,主上。”吳勝略一欠身,留下了九騎在夏月凌身邊,帶著另外九騎便離開了。
菜頭與黃桑眾人仗著七色傘的淨化作用,在山頂與夏月?和他的騎兵作戰。鐵雄縱身加入了戰鬥。
“紅蕖,那林家軍是春城林家麼?不是說他們沒有培養軍隊嗎?”我警覺起來,先前聽說夏月凌在王府成親是與林家小姐,剛看到他受傷,我還以為是苦肉計,可這會兒林家軍都來了,難道之前傳言非虛?
“小姐,菜頭是林家世子,當然可以調動林家軍隊。再說了,一個世家沒有自己的精銳,哪裡可能不被滅啊。”紅蕖過來扶住我。
哼,他孃的。無論是蘇軒奕還是夏月凌,要統一天商恐怕都要先做的就是除去世家。中央如此不集權。真是不明智,養虎為患啊。
我正想著,卻聽得眾人驚呼,卻是夏月凌跌下馬來。
我奔過去,這樣的男人也露得出頹勢?他的情況真是觸目驚心。難怪一向白衣勝雪的男人今日要穿紫袍。那胸口滲出的血水已將紫袍浸透。臉色灰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我顫抖著撕開他胸口的衣服,兩三厘米長的傷口,卻非常深,此刻還不斷滲出血來。我問吳勝要止血藥,吳勝卻是搖搖頭,說道:“那是法術造成的,止血藥也沒有用。”
止血藥沒用?那不流血而死。我慌亂地去撕衣裙,藍蓮流風是神衣,有強大的靈力。撕了好一會兒,才撕下了一小塊裙邊,敷到傷口上,卻變成了一片碧綠的荷葉。夏月凌的傷口像久困沙漠的旅人貪婪地吸收著荷葉的水分,瞬間,那荷葉便失了水分化作粉末,那傷口居然沒有流血了。
“夏月凌,夏月凌。”我喊道,他微微睜開眼,卻還是在笑。
“不要笑了。你這傢伙。”想必夏月凌一早就很嚴重了,他一直對我笑,讓我意亂情迷不敢看他,便不會看見他的傷口。
“我不笑。但,別撕那裙了,我受不了那麼重的仙氣。”他氣若游絲,陡然頭一偏,我懷中的軀體一重。我心一驚,趕忙去探鼻息,還有微弱的氣息。
“誰能把你傷的這樣重。你傷得這樣重還來做什麼。”我手忙腳亂,一手抱著他,一手用力地抓住紅蕖大聲喊:“紅蕖,紅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