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家的自然看出了葉蕙的疑惑,也就低聲笑著給她解釋:“常老夫人給我們少奶奶送來了四戶陪房~婢一家也在其中”
“這都是常老夫人事先與万俟家三太太並五太太商議好的,只有兩位太太並我們少奶奶知曉,其他人都不知奴婢等人的來路,還以為奴婢們是從五太太的陪嫁莊子上調來的∏五太太體恤九少奶奶”
葉蕙微笑點頭雖然万俟家本就知道顧伯蘭是海城知府顧斂之的親生女兒,因此才叫万俟軒娶她做了填房,可這等關係終究是說不得的;如今這位九少奶奶又多了個杭城常家的外家撐腰雖然依舊說不得,高看顧伯蘭一眼卻成了必須的
只是長的來信中到底沒有說,認親認下後,杭城常家打算如何給他們姐弟按排名分;葉蕙便長驅直入問起了馮慶媳婦:“不知常老夫人對今後……有何打算?”
馮慶家的斟酌了片刻,謹慎的答道:“誠一族樹大根深族人眾多,常老夫人打算尋個清淨的房頭兒,將長少爺入到常家族譜上;如今已經看好了一家∏個已然沒了男丁的旁支,上一輩只有個膝下無出的姑奶奶,如今孀居在常家,只待這位姑奶奶點頭了”
只是這麼一來,万俟九少奶奶顧伯蘭便不好安排了若是與長一同進了常家族譜,且不論那位孀居的姑奶奶答應不答應,只說對外便不好講了,又容易對海城顧府打草驚蛇
好在顧伯蘭終究是已經出嫁了的婦人,之前又一直養在顧府,突然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身份並沒什麼好處,只要万俟家幾個老的心知肚明,能好好待她已經足夠;長卻是不同的,若能有個常家子孫的名分對今後大有幫助
葉蕙卻輕輕笑道:“這個安排倒是甚好,只是長從此便要為那個房頭延續香火,自己的親孃卻無人供奉了,他那種倔驢脾氣可能答應?”
這種認他人為父為母的事兒,莫說是在這大齊,就算是現代又有多少人想得通?放著自己的生母不能供奉香火,不能延續血脈,反去給別家做了兒女,今後的子子孫孫都成了別家的人,雖然血緣是掐不斷的,到底還是有些殘忍
何況他還能給自己的子孫口口相傳,其實他是常家八姑娘常湘的兒子,叫子孫世世代代都記卓
馮慶家的語結說什麼只等那位孀居的常家姑奶奶點頭,其實都是假的,若不是長少爺一直不鬆口,這事兒早就成了!葉家姑娘到底是瞭解長少爺的,聽罷她的話便知道卡在了何處……
而她也正是為了此事才來的——她和馮慶回到了杭城常家後,便將大半年中打聽到的各種蛛絲馬跡稟報給了常老夫人知曉,直到在寧州城葉家六房尋到了長少爺最終落腳地,是葉家的姑娘葉蕙在多年前救了長少爺等等,全都說個一清二楚
常老夫人那是什麼人,問過葉家姑娘的性情為人,立刻便知道長在葉家不但不曾受過委屈,或許還最最聽葉家姑娘的話
因此這一次,常老夫人早早給馮慶家的來了信,叫她儘量趕在長少爺沒到海城万俟家之前,先想個法子將葉家姑娘請到海城去,趁著長少爺與万俟九少奶奶姐弟相認之時,請葉家姑娘勸說勸說長少爺,要為今後多多著想
只是這話到底是該如何開口?葉家姑娘這個年歲,又是個女孩兒家,直截了當的提出那種要求,是否有些輕慢?
其實葉蕙見馮慶家的不答,便已經瞧出了馮慶家的來意,這分明是來請她做說客,前去海城勸說長的;只是這話必然有些難以開口,因此才令馮慶家的有些尷尬,有些難言
“那位孀居的常家姑奶奶,實則很是願意有人給孃家房頭延續香火吧?” 葉蕙笑問道
“若叫我說呢,不如藉著這個機會跟那位姑奶奶談一談,若是長上了她家房頭兒的族譜,該如何延續就如何延續,該有的香火供奉一樣不少,而她也必須答應等長將來成家立業了,在自家弄個小祠堂供奉生母,閒人免進若是能如此,勉強也算是兩全了”
雖然此舉有些要挾那位姑奶奶的嫌疑,可是又能如何呢?
若那位姑奶奶早有合適的人選認到膝下,何至於等到現在;還不是瞧著長有常家嫡支撐腰,自己亦能得利,嫡支又是財大氣粗的,不會惦記她家的私財,該給她養老送終必然做得到,而不是吞了她的家財後轉身就跑,何樂不為?
馮慶家的聞言,細細琢磨了片刻,這一招兒倒真是可行,臉上的神色也便輕鬆起來——如此就算請不動葉家姑娘,等長少爺到了海城,請姑奶奶和姑爺跟他講一講,應該也說得通
“你們長少爺前幾日給我來了信,說是到了海城之後,將事情辦完了便回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