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蕙對著鏡子裡的奶孃笑了笑:“依著顧府的為人……若是想尋長,犯意得上叫兩個管家的下人來麼”
只要顧府找長,一定是顧斂之的妻子賈氏得知長還活著”人滅口不大可能堂而皇之派人來求見,若是想將長糊弄回去再下手……只來兩個下人似乎又不夠真誠,就算長在家也不會上這個當
吳媽媽笑著點頭:“姑娘說的也對那這兩人會是誰家的呢?他們那穿著打扮可不比万俟三太太身邊的田媽媽差,說話也不卑不亢的……”
葉蕙微微抬頭:“您說他們會不會是杭城常家的人翱”
顧斂之從來不知道原配出自誰家若是他早知道長的娘是杭城常家出來的,打死他也不敢鬧什麼休妻,說不準還會帶著原配風風光光去杭城認親——賈氏的父親只是個官,常家卻是百年大族,還是太后母家‰重孰輕連個幾歲孩子都分得清
因此上外頭那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顧家叫人冒充的難不成還真是常家派出來尋找自家女兒的一路尋到了她家來?
她也只能想到杭城常家了,可這也太蹊蹺了吧?長的身世在臘月裡就跟她挑明瞭,他思量了幾個月後才決定去一趟杭城常家,常家就來人了?難不成親人之間真有心靈感應即便見面不相識,想事兒也能想到一塊兒去?
“姑娘既然打算出去見見,也許見到後就知曉了”吳媽媽給葉蕙的髮髻上別上朵白色珠花便扶著她站起來,“姑娘換換衣裳吧,身上這身兒見客太隨便了”
葉蕙聽話的換了衣裳出門前卻拒絕了奶孃相跟來人既然不自報家門,肯定有許多話是要揹著人的,誰跟著她到了客座最後還不是得避出來
前院客座裡,祝伯正陪著兩人喝茶,見她來了,祝伯便站起身來給二人介紹:“兩位不是要見敝家主麼,這位是我們家姑娘”
那兩人在她進門時便站了起來聽得祝伯介紹也不驚訝,抱拳作揖的抱拳作揖疙見禮的疙見禮,葉蕙全禮回了二人,便拋給祝伯一個眼色
祝伯微微有些猶豫♀兩人方才一句來意也不曾與他講,就這麼將姑娘和不知來路與來意的兩個人留在客座裡?不過也只能如此了,大不了叫陳大幾人在外頭立著吧
祝伯的身影才消失在客座門外,葉蕙便笑請二人重新坐下那男子卻給婦人使了個眼色,婦人快步上得前來便給她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三個響頭過後也不起身,口中還道謝道:“奴婢謝過葉家姑娘收留我們家表少爺!”
這婦人的動作極快,葉蕙還不等反應過來已是流水一般跪罷磕罷,如今又聽得這婦人如此說話,她的心底頓時清明起來——這兩人還真是衝著長來的!並且來之前已經將長這些年的行蹤摸了個底兒掉!
想是這麼想,她的面上卻是一副懵懂涅:“這這是怎麼話兒說的?這位嬸子快快起來,地上涼!”
那婦人卻在地上跪得很是舒坦一般,被葉蕙虛扶了兩下依然跪著:“還請葉家姑娘將我們表少爺請出來一見!”
“嬸子先起來說話!”葉蕙面上雖掛著笑,口氣卻毋庸置疑
那婦人一愣,回頭看了看那個男子,見那男子對她點了點頭,這才麻利的從地上站起身來,腰身卻依然弓著站在葉蕙身前,似乎葉蕙不如她所說請出人來,她就要弓到地老天荒
葉蕙再好的心氣兒也被這婦人壞了——這兩人二話不說就來這一套,這是變相逼著她交出人來呢?
“嬸子的話我沒聽懂,您家表少爺是哪位?您二位又是何方神聖?” 葉蕙冷笑道
那婦人又是大吃一驚,囁喏之間一時說不出話來,還是那男子上得前來抱拳:“姑娘勿怪,是小人兩個太過急切了”
葉蕙也不回,只是冷笑著端詳二人,似乎在等二人給她一個說法兒
那男子見狀,便喚著那婦人與他坐回,這才沉聲道:“回姑娘的話,小人馮慶,是杭城常家的外院管事,她是我媳婦,曾經做過我們家八姑娘身邊的大丫鬟,當年喚作倚蓮,如今都叫她馮嫂子”
“不瞞姑娘說,我們家八姑娘二十年前失蹤了,家中嘔心瀝血尋了半年都不見蹤影,不得已之間便報了暴亡……之後的幾年又屢次派人尋找,卻屢屢尋不到半絲蹤影,最終也就也就不了了之了”
“誰知我們家老夫人去年夏末得了一場怪鉑頭不疼腦不熱的,只是夜夜夢見我們家八姑娘哀哀啼哭,眼見著沒半個月工夫就憔悴起來……饒是如此還不忘日日唸叨著,要將八姑娘找回來,否則她……死不瞑目”
“去年九月初,我們家大老爺便派小人帶著媳婦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