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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層層堆書,琳琅滿目,過萬卷,書香古樸。在亭樓隔處是間簡陋的木屋,有人居住,屋前籬笆圍成一塊菜園,內種有蔬菜以及一些藥草,再在木屋後是家畜圈,雞鴨數只。

習習風過的亭樓在破曉雞鳴明亮天際後,又開始忙活了。木屋走出一位灰衣男子,鬢髮微霜,他坐到亭樓底層的桌案上,腰桿挺直,不斷有人陸陸續續從山下上山而來,遞上奏章送到觀天亭,男子則不斷提筆硃批,審閱大小文字,一字不漏,十分細緻用心,看完又一本奏章時時,他突然放下筆,微蹙眉,冥想半晌,在一張紙上提筆筆走游龍,而後將紙捲起,塞入桌案上的一個小孔。每當他需思慮一番的奏章,都會重新取張新紙寫上幾筆,如先前那般反覆,不知疲倦。

男子姓詹,名澤天,字知報,四十出頭,任柳苑天網網欽使。南青規定凡天網直屬官役一概不予以官品,天網職責高低另分層次,其中數網欽使獨當一面,地位僅僅次於天網網主,可謂位高權重。南青每個天網網欽使多以明察秋毫的文人而委任,批審奏章,日理萬機,鮮有外出辦事,故外人一般只知天網有網主,卻不知其中還有不可或缺的網欽使。

不知過了多久,山上而來一位年輕人,他手提飯盒瞧瞧走入觀天亭,輕放在桌上,便靜立一旁,默不作聲。

年輕人叫柳樹槐,字子聰,黃階飛捕,年二十六,狼塞州本地人,十六歲入天網任職,任勞任怨十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為人機智,見機行事,破案數不計其數,功勞之大,依照天網明文規定可晉升地階,其人卻甘願司職黃階飛捕。

辰時,詹澤天總算肯放下手中筆稍作休息,或許因高處不勝寒,一陣晨風拂過而忽感寒意,扯了扯披肩的裘帛,這時方才注意到有人在旁邊,桌上還放了一籠飯盒,無奈笑道:“你們啊,都說過多少次了,不用麻煩你們給我送了,詹某雖老矣,但還沒到不能自食其力的一天,尚可飯也。”

和藹近人是這位格外低調的網欽使在天網上上下下近千餘人心中的印象。

一直在旁靜觀的柳樹槐攤攤手,聳肩道:“沒辦法,不送的話,會被林頭給趕出天網的,我還得養家餬口呢,可萬萬不能丟了飛捕這份美差。”

詹欽使滿臉笑容,手指朝年輕人點了幾下,搖搖頭,似乎對後者無賴的推辭頗為無奈,他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身體愈發不行支撐不住日復一日的繁瑣職務,積勞成疾,而知己莫若莫逆之交林沖,天天讓人送補身養氣活血的湯藥亦或粥食過來,臉皮子薄的網欽使不想勞煩他人,自己在山頂建了一間木屋,種點藥材蔬菜,順便還養了幾隻雞鴨怡怡情,但即便如此,還是天天有人提個飯盒上山,一日三次,不間斷,怎麼說都沒用,也就默預設了。詹澤天開啟飯盒,邊喝湯藥邊說道:“你小子頭腦機靈倒是挺機靈的,一句話就把鍋甩到林沖身上。不過要我說啊,如果你肯當個地階飛捕,還怕你的家人不能過上富貴無憂的日子?你就一根筋,死不要臉跟你那幾個黃階的拜把子兄弟沒事兒混在一塊兒喝酒,酒這東西多飲傷身,少則益,我勸你還是少喝點,可別把年輕時給老年打下的一副好身子給喝完了,到時候像我這般模樣。”

柳樹槐急忙鄭聲敬道:“詹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聞言,詹澤天哈哈笑,正經道:“說說看,我讓林沖給你們安排的事情昨夜你們辦的怎麼樣了?”

柳樹槐一一具報,無一紕漏。

靜靜聽聞的詹欽使忽然皺了一下眉頭,打斷柳樹槐,詢問了其一併帶回來的少年一些情況。隨後柳樹槐報完時詹澤天也恰好喝完了湯藥,後者旋即擺手道:“你先去忙吧。”

柳樹槐恭敬揖禮,拎起飯盒,而後下山。

詹澤天從桌案底全是奏章的匣子取出一本,開啟一看,細細琢磨,陷入沉思,而後合上接著提筆審批堆滿桌案的奏章。

世人能有幾人可同詹柳二人一般,無尊卑之分,談笑自如?

………

杜鵑山內部近乎中空,走道條條相通,直至大山底部,走道兩邊是間間石牢,設計如迷宮,非天網之人定然會走失方向。條條走道皆有人來往巡視,按時辰輪換,日夜不休。

其中三條走道交匯處,有個胖子蹲坑般蹲在地上,草草一番巡視完後,實在百無聊賴,興許蹲著都嫌累,乾脆直接坐了下去,一臉睏乏之意。過了一刻後,有一男一女分別從另兩條通道走來,男的臉上有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斜橫過整張臉,瞎掉一隻眼睛,用以一條眼罩遮住,而另一隻眼略些不同,重瞳眼,他身高九尺,一身黑衣,瞧見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