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時,努力忽視牆上的畫,轉而看向桑桑,頓時一個哆嗦。
這次真是被嚇的。
桑桑在笑,那種看著應該是純真無邪的標準笑臉,卻偏偏充滿著邪惡氣息,彷彿牆上的惡鬼跳下畫附在了她身上,那雙眼睛看不到丁點亮色。
想想吧,背景是翻滾的黑色火焰,火焰裡還有張牙舞爪的鬼影,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可愛長髮蘿莉,笑出八顆白牙,藍紫色的燈光從地面往上打,那完美的光影效果,絕對可以錄下來做靈異鬼片。
“嗬……嗬嗬……”胡澍清雙眼渙散,喉間發出的聲音原來越大聲。
“胡伯,玩的開心嗎?”桑桑站在胡澍清頭側,笑著彎腰附身,聲音甜美,帶著稚氣:“看到父親了嗎?他在找你呢,看啊,就在你跟前,他在對你笑。胡伯,你明明答應了父親照顧好我,為什麼要害我?我那麼的信任你,把你當成親人,當成我的第二個父親,為什麼要害我呢?”
胡澍清雙眼依舊無神,臉上滿意驚駭慌張:“咯咯……大……大小姐……”
“是呢,是我呢,胡伯,我回來了,桑桑回來找你了。”桑桑嘻嘻笑著,天真依舊:“桑桑說過,以後一定會報答胡伯,就算到了地獄,也一定要爬上來找你呢。胡伯,我好想你,你把假的精神力誘發劑給我用時,我就想你了……被清洗記憶的時候,我哭著喊你呢,你為什麼不理我啊……”
胡澍清身上流出的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幾乎奔潰的全身顫抖:“啊……大小……小姐……我對……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桑桑搖了搖頭:“胡伯,對不起沒有用呢。當初就是你告訴我,這三個字是最沒用的廢話,弱者說它不可能得到諒解,強者永遠不會說它。胡伯,我知道你是三叔的人,背叛父親,我不怪你,但你為什麼要傷害我?我這麼小,根本不會對三叔形成威脅……”
胡澍清喉中嗬嗬作響:“我……我……讓我死……”
“不行呦,胡伯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麼能讓你這麼快就死呢。”桑桑天真而又殘忍的拒絕:“我真的好難過,在暗街的時候就想,胡伯為什麼不來救我……胡伯你知道暗街嗎?墮落星城的暗街好可怕,那裡的人,只有獸。欲,沒有人性。我這麼小,身邊什麼都沒有,被人抓到了,好害怕好痛苦好想死……”
胡澍清搖頭,想閉上眼睛,卻怎麼也閉不上,眼中很快充滿血絲。
桑桑皺起眉,認真的問:“為什麼搖頭?難道你是被逼的?胡伯也不想我被別人欺負對嗎?胡伯照顧我十年,就算是奉命,應該對我也有感情吧。讓自己捧在手裡照顧了十年的小公主變成最卑賤最骯髒的人,你也不希望的對嗎?”
胡澍清吃力的點頭:“是……是被逼……”
桑桑站直了身子,翹起唇角笑,這回不是那種虛偽的可愛純真笑容,而是有著諷刺,寒氣襲人的冷笑。
“被逼的啊?可惜,你現在解釋已經太遲,我不相信你了。潑出去的水可以流回來,發生過的事卻沒辦法抹消。胡伯,你既然做了叛徒,就不要再妄想我能放過你。”
桑桑迫使著胡澍清轉移視線,指著牆上的畫道:“看吧,為了你特意繪製的作品,歡迎來到地獄,我叫它《地獄圖》,是不是很貼切?火海油鍋刀山萬鬼異獸,對付叛徒還差了點對吧?你再看看這幅,我叫它《問心》,它會拷問你的內心,哪怕你小時候罵了隔壁班女生一聲醜八怪,它也會讓你悔恨愧疚得想要自殺。”
“還有這一幅,這是《絕望》,真真正正的絕望,陷入了裡面,如果你精神力還在,或許能有一分清醒,但現在的你,絕對爬不出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就死,只要你情緒達到一個極限,就會有歌聲喚醒你的神智,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最後這幅,它叫《痛苦》,會讓你領會到什麼叫“痛”的極致!”
桑桑停止異能,見胡澍清閉上眼不肯看牆上的畫,頓時笑了:“胡伯,你太天真了,你已經看過了畫,可不是你閉上眼睛就能不受影響……”
“桑……桑桑,我申請聽歌。”
天帝嘴皮子發抖,臉色發青,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還在不停打哆嗦。
那是痛的,不是肉痛,而是附在靈魂上無法驅除的痛。
誰叫他剛才膽大包天,聽桑桑介紹四幅畫時,主動用精神力去試探畫,看是否跟桑桑說的相同。
試探的結果……
就是硬漢如他,都忍不住舉手打申請,顧不得打斷桑桑說話,以後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