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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你們當然有權利跟蹤被告,接著被告在偏僻的地方發生了車禍,被告請求你們救他的妻子,是不是?”

“是。”

“你的搭檔劉默警官以此威脅,如果被告不承認自己的罪行,那麼他就不解救被告的妻子,對嗎?”

“我們進行了急救,也撥打了急救電話。”

律師靠在男子身邊的扶手上,看著法官,道:“據被告口供顯示,左羅警官你很熱心優先救人,但是你的搭檔劉默警官阻止了你,還給了你一拳。對嗎?”

“我忘了。”

律師道:“劉默警官拖拽告妻子到被告面前,大聲的逼問被告,對嗎?”

“我忘了。”

律師再問道:“被告逼於無奈之下,告訴劉默警官,東岸碼頭白底紅邊的遊艇這條線索。警察透過這條線索,在遊艇上找到了十天前在泰國被搶劫的一批珠寶,同時還扣押了幾名嫌疑人。是這樣嗎?”

“我忘了。”

法官提醒道:“證人,你是警察,有義務也必須回答這個問題。”

男子沉默良久,回答:“是的。”

“也就是說你承認你的搭檔用被告妻子性命來要挾被告?”

男子沉默更久,在大家等待中,回答:“是的。”

“謝謝左羅警官,我的當事人也就是被告,他本人很欣賞你,說你是警察的楷模。”律師轉向法官道:“法官,被告並不是罪犯,只不過他認識一些壞人。在一次宴會上,他聽見有人說起贓物在遊艇上。在自己妻子性命被人要挾的情況下,他只能把自己唯一知道,警察感興趣的情報告訴了劉默警官,以乞求警察的幫助。”

律師繼續道:“口供證實,遊艇被捕的幾個人中,有一個人曾經和被告一起出席過一個晚宴。我這邊還有晚宴監控,說明被告和這位嫌疑人並不熟悉,只是恰巧他們母語是英語,所以在晚宴上多聊了幾句。也就是在那時候,被告無意中聽見了遊艇有贓物這件事。作為一個外國人,本應該向警方舉報,但是他膽小怕事,不敢提起。從目前所有口供和證供都表明被告是無辜的。謝謝。”

一幕幕場景在左羅腦中回放,車禍,逼供,墜樓……左羅看向被告席,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這男子穿著名貴的西裝,頭髮梳理的很整齊,始終面帶微笑。在他的胸前口袋,插了一支用黑色紗布摺疊的玫瑰花,這是祭奠一個多月前他死去的妻子。

“被告無罪,當庭釋放。”

被告站起來,朝法官和旁聽的人半彎腰鞠躬,然後朝左羅微笑點頭,和律師離開了法庭。

第二章 水逆

距離a市總警局一公里處,是特別重案的辦事處,是為專門偵辦敏感、重特大案件的警察駐地。辦事處只有三層,佔地面積頗大。

在辦事處一樓走廊西側是特別重案七組,七組辦公室佈置很簡單,四張桌子,四條椅子,一張沙發,一個茶几,一個開水房和一個洗手間。

左羅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身邊是忙碌的內務局人員,內務局正在將七組檔案封檔,重達幾百公斤的紙質檔案還有電腦上儲存的資料要全部被整理,查驗。內務局還要詢問劉默偵辦的每一起案件的證人,嫌疑人和已經被定罪的罪犯。

一位男子走到左羅面前,道:“左羅警官,上面讓你放個大假。”

左羅如同沒聽見一般,看著牆壁許久,一聲不吭的站起來,將自己配槍放在桌子上,拿起西裝離開了辦公室。他已經成為這棟樓的焦點,路過走廊,同事們看著他,有同情的,有哀嘆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人請他吃飯,喝茶的,但是左羅如同沒有看見他們,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樣,看著前方走出了特別重案辦事處,

左羅上了局裡配給的汽車,開車朝城西而去,約莫半個小時後,離開了喧鬧的城市,到了安靜的郊區。左羅不時看看天空,和自己心情一樣,是灰色的。局的心理醫生早上來電話,希望左羅能過去他那邊一趟,實在不方便,他可以過來。但是左羅一聲不吭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心理醫生,他需要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靜靜躺著,讓時間和空間對身心進行療傷。

但是今天不行,因為今天是劉默出殯的日子。

火葬場七號區已經被封鎖,記者很多,十幾名警察在阻擋外人的進入。曾經的城市英雄死於非難,本應該悲壯而豪邁,但是事實不是這樣。作為功勳卓著的劉默葬禮,沒有任何警察參加他的追悼會,甚至連追悼會都沒有。

靈堂很冷清,一位三十多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