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過幾次送飯遞茶,但入夜之後兩人便都在書房裡,沒有人再出來。亥時,房裡的燈就熄了,但小廝卻始終未出。衛士們察覺有異,就報給微臣知道。微臣也覺不對,便到書房外喊元大人,結果無人應,推門後才發現房中空無一人,遂率人將元府各處搜了兩遍,卻找不到元大人的蹤跡。而且,不止是元大人,他府裡的人都不見了。”仲安雙手伏著,前額貼地,這罪大了。
“燈是亥時熄的,應該還不久,你立刻帶人去追。”皇帝以為元澄還沒走遠。
“微臣已經調動都護軍,並下令封鎖城門,只不過——”欲言又止。
“只不過——他恐怕已經出了上都。”皇帝想起元澄的聰明來,“他府裡空了,可見蓄謀出逃已久。”
“是微臣疏忽。”仲安萬萬沒想到元澄會跑。
“你雖疏忽了,卻也是朕的大意。”旨意不緊,想著元澄是冤枉的,並不限元府裡他人的自由,“他府裡僕從本來就少,平日無事,逛一圈都不見人跡。他今日一早進書房,只有一名小廝進出,可能那時候就想辦法混出去了。”
“微臣不敢為自己開脫,但實在不明,千牛衛乃天子近衛,個個身手不凡,府中布高手暗樁,府外圍得水洩不通,元府之中沒有暗道,元大人究竟如何離開的?而且,為何要離開?他這麼一走,不就承認自己與行刺案有關,所以畏罪潛逃嗎?”仲安扼腕嘆息,“皇上相信他的清白,他卻不能把握這份信任。”
“他若是畏罪潛逃,何必等了這麼久?”皇帝對畏罪潛逃的說法表示無謂,同時突然想到件事,“墨紫呢?”
仲安愕然,“不是在大司正府嗎?”
皇帝眯起眼,“你現在就去大司正府一趟,帶墨紫來見朕。她是保人,如今人跑了,朕想聽她怎麼說。”
仲安領命出宮,並派人去告知死黨蕭維。
蕭維本已睡下了,聽到元澄逃離的訊息大吃一驚,和皇帝一樣,即刻想到的是墨紫,匆忙間更衣時扯壞了袖子,便沉黑了面。
綠碧順著動靜進來看,好言遣開嚇壞的丫頭們,再拿件袍子給蕭維重新換上,“二爺什麼事?少見你這般焦心焦慮。”
蕭維想了想,只說無事,又避開綠碧的手,自己扣袍鎖腰帶,大步走了。
紅羅只來得及給蕭維的背影福身,抬頭哪裡還有人影,皺眉對從門裡送出來的綠碧道,“這深更半夜急急忙忙的樣子,看著讓人心裡不踏實。近來二爺怎麼了,好似心神不寧。”
“二爺是去大司正府。”在這院裡的事,綠碧都清楚。
“大司正?”紅羅捂住詫異,壓低了聲說,“是那個宋女官住的地方。”
綠碧不作聲。
紅羅咬著唇,“雖然皇上賜了婚,畢竟要到年底才拜堂,二爺跑去見面不合規矩的。”
“合不合規矩不是我們能說的,況且她是大周第一女官,宅子裡咱們女子要守的規矩不能套用在她身上。”說這話的,卻是衛六。
“第一女官又如何?等她嫁給二爺,還不是要在王府裡住,守王府裡的規矩?”紅羅對墨紫並無成見,只是說事實。
“好了,別說了,都睡去吧。”綠碧轉身進了蕭維的屋。
紅羅回自己屋裡。
衛六則對著綠碧映在窗上的影子冷冷一笑,“待著吧,在那屋裡充當女主人的日子沒幾天了。等她進了門,看你是不是還能裝大方”
再說蕭維,一騎快馬就到大司正府外。
南衙衛隊長連忙迎出,還以為是蕭維想見佳人,笑侃,“多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蕭少將軍這回動了真了,深夜來督我們有沒有看牢你的新娘子?”
話音剛落,又來一隊疾奔而來的人,由仲安領著。
仲安翻身下馬,對蕭維說,“這麼快到?”
衛隊長也與仲安相熟,“你們怎麼了,一個接一個的?”
“元澄跑了。”蕭維說。
衛隊長張大眼,“怎麼可能?千牛衛明樁暗樁盯著,他從哪裡跑的?”
蕭維指指仲安,“你問他。”
仲安苦笑,“對方是元澄,什麼可能都會發生。至於從哪裡跑的,我也想知道,因為守外面的人告訴我今日絕對沒人出去過。”
“湖呢?”蕭維由水再想到墨紫。
“有兩艘巡船十二時辰盯著,都說水面平靜,沒一點可疑,除非元澄能一口氣潛過去。當然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仲安全問過。
“人跑了,你倆來我這兒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