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霎時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恐的表情。“福、福晉……”
我伸手撥開她額前的髮絲,抱她站起來,仔細檢視。“怎麼這麼多血?受傷了嗎?”她手上、臉上,衣服上沾滿了猩紅的血液,看得我心驚膽戰。
“不、不是我。”她低下頭,看著懷裡已經斷了氣的白兔,淚珠滑落臉頰,哽咽道:“是小白,小白死掉了……”
受傷的不是如嫣,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可是,眼見兔子的死狀慘烈,頸脖處還在往外汩汩地冒著血,我蹙起了眉頭。“告訴福晉,小白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柔聲問。一隻嬌弱的小白兔,又是格格的寵物,怎麼會這麼個死法?
如嫣望著我,不說話,一雙秀氣大眼睛哭得通紅,卻還是不斷地掉著眼淚,可見她的小白死了,她有多難過。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將她摟進懷裡。“先跟福晉回房,把衣裳換了,然後咱們再一起把小白安葬了,好不好?”
如嫣抽噎著點點頭,我牽起她的手,弘明牽著弘暟,四個人回到寢院。
巧月聽到外面的動靜,從屋子裡走出來,她見到我領著染了一身血的如嫣回來,也是吃了一驚。
“主子,這是……”
“到格格的房裡,取件換洗的衣服過來。”我帶著三個孩子進屋,說道。
“是。”巧月滿腹疑惑,卻也沒有再多問,疾步走出院子。
 ;。。。 ; ; 人生七十古來稀,皇太后七十高壽,安享晚年,皇帝雖不是她所出,但母子倆感情深厚,這次的壽宴辦得盛大隆重,圓圓滿滿,可見皇帝一片赤子孝心。
皇帝在壽宴上會准許釋放十三阿哥回府就醫,說到底還是因為皇太后關係。如果沒有皇太后提起十三阿哥,十四就算再衝動,也不會貿然在這麼一個喜慶的場合站出來替十三阿哥求情,掃皇帝的興。
十三阿哥開釋回府,一雙腿卻落下了一輩子難愈的病根。我不知道十三阿哥這次歷劫歸來,有多少人是真心為十三阿哥感到高興的,但對於我來說,十三阿哥能從宗人府裡出來,芸柔不用跟著他一起在宗人府裡吃苦,我就覺得欣慰萬分了。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調治好身體,養精蓄銳,十三阿哥在雍正朝的風光還在後頭。
十三阿哥回府不久,從十三皇子府傳出了芸柔懷孕的訊息。
我聞訊後,心中的激動自然不用說,立即前去探望。
芸柔瘦了,精神卻很好,以前一直凝結在眼底的那抹愁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而在看見十三阿哥望著她時,臉上不覺流露出來的溫柔,我想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夫妻相扶相持,患難與共,對於經歷了這一場劫難的他們而言,苦盡,甘來。
康熙四十九年的夏天來得有些早。才是四月中旬的天氣,天就開始悶熱得不行。
這天,我做了幾樣小點心,從廚房裡出來已經是一身的汗。
回寢房換了衣服,洗了一把臉,突然想起一上午都沒看見弘明和二寶,去他們的房裡,撲了個空,招來僕人一問,才知道吃了早飯,這兄弟倆就一起去花園玩了。
我出了院子,到花園裡去尋他們。
穿過曲幽的小徑,我瞧見兩個小小的身子頭挨著頭,蹲在涼亭的石階旁,聚精會神地盯著地面,正在看著什麼。
我悄悄地走近,揮揮手示意在一旁看護的嬤嬤退下,然後探頭一看,唇畔不禁揚起笑。
地上,蠕動著一條粗黑的長線,密密麻麻的,正往涼亭的高處移動。要下雨了,螞蟻正忙著搬家呢。
這時,弘明用手裡的樹枝在地面上撥了撥,把隊伍攔腰截斷,可是不一會兒,四散的螞蟻又聚攏成一隊,排成一條直線,繼續向前爬行。弘明又頑皮地撥了一下,螞蟻的隊伍散開,但下一刻又馬上恢復隊形,奮力向高處爬去。
二寶驚奇地看著地上不屈不撓向前爬的螞蟻,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哥哥,兄弟倆相視一笑。
“弘明、弘暟。”我出聲叫他們兄弟倆,螞蟻搬家搬得辛苦,他們倆就別搗亂了。
“額娘——”
“呃囔——”
小兄弟倆看見我,立刻站了起來,興奮地撲進我懷裡,一左一右抱住我的腿。
我抽出絲絹擦了擦兩兄弟額頭上的汗,微笑著說道:“額娘做了好吃的蓮子糕和豌豆黃,弘明和弘暟想不想吃?”二寶週歲的時候,皇帝賜名弘暟。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