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再用點力,出來了,孩子的頭出來,用力……”
“聽到沒有,珣玉,你聽到沒有,孩子出來了……”芸柔緊緊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喊道。
我深深吸氣,再一次提起全身的力氣,然後竭盡所能地使出——
 ;。。。 ; ; 為什麼?為什麼?瑞珠是我的貼身婢女,她為什麼要聽四阿哥的?我才是她的主子啊。
“瑞珠是我旗下的包衣。”
四阿哥低沉的嗓音傳入我的耳中,告訴我一個殘酷的答案。
瑞珠是四阿哥旗下的包衣,那麼……那麼……
我身子一軟,一股屈辱感驟地湧上心頭。
感覺四阿哥靠了過來,我捧著肚子艱難地移了移了身子。“走開。”我撇過頭,不想看他。
肚腹間的痛楚稍微緩解了些,但是,馬車疾馳,震得我很不舒服。
四阿哥的一雙手朝我伸過來,被我憤憤地揮開。“你走開,不準碰我。”
瑞珠跟了我三年,朝夕相處,我早已把她像巧月一樣視為自己的姐妹,把她當作是能說真心話的人,到頭來,她居然是四阿哥的人。我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愚蠢的傻瓜,若不是他四爺“好心”告訴我,我說不定到死了都被矇在鼓裡。
“瑞珠忠心於我,也同樣忠心於你,這並不矛盾。”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響起,一團溫暖的熱源貼住我的後背,我掙扎著要遠離,四阿哥的雙臂圈住我,執意不許。
“好了,不要鬧孩子脾氣了,難受就靠著我。”四阿哥輕輕用力移動我的身體,抱我坐到他的腿上,一條手臂環住我的肩膀,將我抱在懷裡,同時捋高另一隻手的袖子,把裸露的手臂橫放在我嘴邊。“覺得疼就咬著。”
我抬頭看了四阿哥一眼,在他向來清清冷冷的黑眸裡看見了寵溺的縱容。
強烈的酸楚在心中瀰漫開來,我不明白那種感覺代表著什麼,但一想到他在我不知曉的情況下安插了一個人在我身邊,而且是我最親近的婢女,我突然又覺得非常憤恨。
雙手抓住四阿哥的手臂,我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然而,在嚐到血腥味的同時,我也嚐到了自己眼淚的鹹味。
這算什麼?我和四阿哥這樣到底算什麼?
溫熱的指腹撫過我流淚的眼,四阿哥收緊手臂,將我攬到胸前。“別哭了,留著力氣,等會兒還要生孩子,我知道你痛得厲害,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聽見四阿哥用那麼柔情的語氣對我說話,淚珠更是無法自抑地往下掉。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哭?是四阿哥他自己叫我咬的,他都不在乎了,我哭個什麼勁?
猛地抽噎了一下,霎時間,腹中那刀絞似的疼痛又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比先前更加激烈。
我大口地喘著氣,臉色發白。
太醫的診斷驟然浮現在腦海,所有埋藏在心底的不安和恐懼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生弘明的時候也很痛,但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剛剛在貝勒府裡摔了一跤,會不會……
我害怕地看著四阿哥,五指不覺揪緊了他的衣襟。
“珣玉,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別怕。”
四阿哥一邊用手掌在我隆起的肚子上輕柔撫挲,一邊在我耳邊喃聲安慰。
 ;。。。 ; ; 身子一騰空,我被人橫抱了起來。
“高福!”四阿哥抱著我快步往內院走。“去找穩婆和太醫,都請到府裡來,快!”
劇烈的陣痛幾乎要吞沒我的意識,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但是我無論如何不能在這裡生產。“回去……”我急喘了一口氣,在四阿哥懷裡抬頭。“讓我回去,府裡有穩婆,讓我回去……”我不要在貝勒府裡生孩子,我不要……
四阿哥聽了我的話,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你就要生產了,別在這個時候跟我鬧脾氣!”
“我不是在鬧脾氣,讓我回去……”我咬著唇,盡力穩住自己的呼吸,我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我必須鎮靜。
“你要臨盆了,卻吵著要回去,不是跟我鬧脾氣是什麼?”四阿哥的語氣就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老天……好痛,為什麼我都這麼痛了,還要我講那麼多話?
“我不要在這兒生……”深吸一口氣,我用力吼了出來:“我在你府裡生孩子,這算什麼!”十四福晉在四貝勒府裡生孩子,是準備傳出去讓人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