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兩個黑眼圈,衣服皺巴巴的,頭髮也亂糟糟,完全就是“糟糠妻”的最佳寫照啊。
 ;。。。 ; ; 弘暟十個多月的時候,十四開始教弘暟叫阿瑪,然而十四教了好久,小傢伙開口講的第一句吐字清晰的話竟是“額娘”。十四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當場氣得要命,而我卻激動地抱住兒子,剎那間熱淚盈眶。
弘暟是乳母帶大的,我一直擔心他會因此與我不親。直到弘暟用稚軟的童音一聲又一聲喊著額孃的那一刻,我才相信母子間的血緣牽繫是揮不去也斬不斷的。
孩子是孃親的寶,我的弘暟一定能熬過這關,健健康康長大,一定會的……
朦朧間,感覺有一團熱乎乎的東西摸上我的臉頰。我驀地張開眼,片刻的恍惚後,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
“額娘不哭……”一雙溫暖的小手抹著我臉頰上的潮溼,嗓音啞啞的。
我低下頭,對上弘暟黢黑的眸子,小傢伙心急地拭著我的眼淚,眉頭微微擰著。
我趕緊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淚,伸手朝弘暟的額頭覆去,掌心下的溫度不再發燙,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弘暟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摸摸兒子的臉頰,柔聲問道。
弘暟側枕在我的大腿上,噘了噘小嘴,說道:“後背癢,額娘再幫我撓撓。”
聽聞兒子的要求,我不禁綻出笑。“好,額娘再撓撓,可是你自個兒不能撓哦。要是撓破了皮會留下疤,弘暟就不漂亮了。”
將手伸進弘暟的衣裳,在他的背上輕輕摩挲,只聽小傢伙又道:“上面,再上面點兒……不對,要左邊一點兒,對,就是那兒……額娘撓撓……”
瞧著小傢伙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模樣,我真是好氣又好笑。能這麼有精神地指揮人幫他撓這兒撓那兒的,他的小腦袋應該還是同從前一樣聰明伶俐吧。
 ;。。。 ; ; 我抹了抹眼淚,不讓自己再想下去,輕輕拍撫不時嚶嚶囈語的弘暟,一心一意地守著他。
外面的天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雙眼又澀又疼,卻絲毫沒有睡意。
“主子,奴婢小時候出過疹,讓奴婢來服侍小阿哥吧。”巧月來為弘暟送藥,憂心忡忡地對我說道,“您快三天沒閤眼了,您若是病倒了,這個家可怎麼辦呀。”
“你下去吧,等弘暟醒了,我自然會去睡的。”我明白巧月的關心,可是弘暟的燒還沒退,我怎麼放得下心回房睡覺。
高熱要是連日不退,只怕……會燒壞了腦子。
太醫的話猶如鬼魅纏身,在我心頭揮之不去。我的弘暟聰明活潑,不會變成痴兒的,不會的……
“唔……”床榻上的小人兒忽然扭動身體,眼睛張開一條細縫。
“怎麼了?”我俯下身,在弘暟耳邊輕聲問。
弘暟從被子裡伸出小手使勁撓著頸子。“癢……”他難受地皺起眉頭,迷糊地喃喃著。
“別抓……”我趕忙握住弘暟的手。疹子要是抓破了,會留疤不說,還有可能化膿感染,那就麻煩了。
“癢……”弘暟低低地啜泣了起來,身體使勁地扭動著。
“弘暟乖,額娘抱抱,馬上就不癢了。”我脫下鞋,坐進被窩,把弘暟摟進懷裡。“弘暟乖,額娘疼。”搓熱有些冰涼的雙手,用掌心輕輕摩挲他的頸脖。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啊魯冰花……”低聲吟唱起記憶中幼時的兒歌,我溫柔地拍撫著兒子。“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躺在我懷裡的小人兒漸漸安靜了下來,我輕閉雙眼,眼前沒由來地浮現起弘暟咿呀學語時的景象。
 ;。。。 ; ; 睡得昏昏沉沉的小人兒微微一動,眉頭糾擰了起來,卻仍是閉著眼。
我將掌心置於他的眉間,輕輕地揉著。“弘暟不皺眉,額娘知道弘暟不舒服,額娘給弘暟揉揉……”
“咳……”弘暟咳了一聲,緩緩睜開眼,一雙向來明亮神氣的大眼渙散無神地看著我。
“額娘……”小小的身子往我懷裡偎了偎,人有氣無力的。“難受……咳咳……”
我心疼地撫摸弘暟的黑髮,低頭在他額頭上愛憐地親了親,哄道:“額孃親親,病痛就都給額娘帶走了。”我舉起喂藥的小勺,將一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