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跟四阿哥翻臉。
十四是我的丈夫,四阿哥救過我,對我有情也有恩,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我放下碗,對四阿哥微笑道:“我也就是被燙了一下,小傷而已,王爺事忙,以後就不要過來看我了。”
四阿哥的臉上閃過受傷的神色,雙拳握得死緊。
“我會照太醫的話按時換藥,請王爺放心。”酸澀的淚意湧上眼底,我努力維持住微笑,告訴自己一定要把話說完。“王爺……請回吧。”
四阿哥倏地起身,身子緊繃,死死地盯住我。
“如你所願!”
他的嗓音寒冷如冰,不再看我,轉身而去。
怔怔地望著晃動的珠簾,我以為我會哭,可是我沒有。
我告訴我自己,我是對的,我這麼做是對的。因為十四的情深義重,因為四阿哥的情難自禁,我不想他們反目成仇,至少,不是為了我……
 ;。。。 ; ; 四阿哥唇畔的笑意更深,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還想把自個兒扮得苦情一些,被他一句話一攪合,什麼苦大仇深的氣氛都沒了。
四阿哥能說這話,說明不管我說什麼他都會無條件地相信我,既然他都這樣表態了,那我還能有什麼委屈。咦?不對,等等……
我眸光一轉,盯住四阿哥,後半拍地反應過來一件事。這麼說的話,剛才他說年氏怎麼怎麼樣的,是故意激我咯?
“王爺的心眼真壞。”我咕噥了一句,明明心如明鏡,瞭然於胸,知道我被欺負了,卻存心要激得我跳腳他才爽快。
四阿哥輕輕一挑眉,嘴角揚笑,對我的評論不置可否。
四阿哥轉身走到外室,對外面的人吩咐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再進來時,他手上多了一個黑漆描金的食盒。
四阿哥將食盒放在桌上,從裡面端出一個瓷碗,他坐到床沿,用勺子舀了一小口碗裡的粥,遞到我嘴邊。
四阿哥餵我吃粥,這比年氏送我雞湯喝更要令我誠惶誠恐。想當初我做宮女的時候,只有我服侍他的份兒,哪敢讓他倒過來伺候我?
“我自個兒來,嘶——”下意識地抬手去接,卻忘了我的右手現在完全不能活動,傷口被牽扯到,霎時痛得我呲牙咧嘴。
我咬著牙,趕忙改換左手,但被四阿哥按住。“你在我這兒弄傷的,我必須照顧你。”
四阿哥要照顧我,我沒話說,因為我變成今天這副悽慘樣子還不是他的側福晉造的孽,妻債夫償,我接受得心安理得,可是他不用親自來吧?外面還有下人,被人看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八卦。
“下人都在,您還是讓我自個兒吃吧。”我懇求道。
四阿哥眯了眯眼,大概是明白了我的顧慮。“誰敢嚼舌,我割了他的舌頭。”他冷聲道。
說實話,我並不喜歡四阿哥這般陰狠的模樣,即使他的陰狠是為了保護我。
 ;。。。 ; ; 四阿哥眸色一沉,深沉的黑眸盯住我,半晌,他才開口道:“沁雪對我說,她過來探望你,不料想底下的丫鬟做事兒粗手粗腳,不小心把湯潑濺在你身上。好在你性情寬厚,不跟奴才計較,但她已經責罰過秋兒,等你傷好些了,她親自領著秋兒來給你賠罪。”
沁雪,年沁雪。
我細細地咀嚼著這個名字,覺得很嘲諷。為什麼這樣一個冰清玉潔的名字下竟有那麼惡毒的一副心腸?
親自來給我賠罪?我可受不起她側福晉的大禮。這次是滾沸的雞湯,下次說不定就是直接往我臉上潑硫酸了吧。
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想鳴冤,不想爭辯,只是覺得累。
年氏既然想好了法子對付我,自是也想好了事發後的對策,顛倒黑白的功夫,那從來就是年氏的強項。雍親王的側福晉嬌美嫵媚,柔若拂柳,誰會相信這樣一個嬌滴滴水做似的柔弱美人會說謊,會蓄意害人呢?
罷了,年氏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懶得辯解。
我默然抽開被四阿哥握在掌心的手,斂下目光。
窗格半開,和煦的風吹進屋內,卷翻起紗簾。
四阿哥起身,將窗戶關小了些,然後走回床邊,背手而立,俯視著我。
“心裡有委屈就說,你不說沒人會知道。”
“我沒——”下意識地要反駁說我沒委屈,一抬眼,對上四阿哥那雙深沉的眸子,突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強撐那些莫須有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