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條小巷子裡,傳來了一陣悽慘的呼叫聲。這叫聲飄蕩在寒冷的夜裡,顯得分外撕心裂肺。劉恩海揚分辨出這是女人的聲音。
他和麻子臉循聲趕過去。呼叫聲是從一座民宅裡傳出來的。等他們倆趕到宅子跟前,叫聲戛然而止。隨後傳來的,是前門被開啟的聲音,然後是日本兵皮鞋的腳步聲,聽起來是幾個日本兵正從這宅子離去。
劉思海揚讓麻子臉中士守在宅子外面,自己從後窗翻進屋子。
藉著屋角沒有熄滅的煤油燈,劉思海揚朝四處打量了一下。屋裡的景象慘不忍睹一一地板上躺著四具女人的屍體。她們身上的衣裳都被扒光了,慘白的軀體上,滿是血淋淋的刀痕:有的ru房被割去了,有的胸膛被割開了…,...其中有一具女屍的腹部被日本人的軍刀挑開了,一片血肉模糊中,有一個沒長成形的胎兒,還在一下一下地蠕動……劉思海揚的眼球像是被通紅的烙鐵燙了,猛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嗖”地一下抽出腰間的20響大肚匣子槍,像只憤怒的豹子似的,躥出了前門。
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一一絕不能放過那幾個東洋畜生!
等衝到巷子裡,藉助不遠處的火光,他瞧見了那幾名日本兵的背影。他們一邊搖搖晃晃地走著,一邊若無其事地相互打鬧著。巷子裡飄著他們淫蕩的笑聲。
劉思海揚緊趕兩步,一抬右手。他把20響自來得的槍身向左放平,扣動了扳機。
彈匣裡的20發子彈被一口氣掃射了出去。走在後面的三名日本兵,被突如其來的彈雨撂倒在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日軍少尉。他沒給打中要害,只是左肩被20響自來得的子彈擊中了。
他顧不上傷口,一閃身,隱蔽在路邊的一座石獅子旁,同時掏出身上手槍套裡的南部十四年式手槍,朝劉思海揚還擊。
劉思海揚也一側身,躲進路面的一處門廊裡,迅速給20響自來得換了一個彈匣,繼續射擊。
但是,那個日軍少尉隱蔽得相當好。劉思海揚的子彈都打在那座石獅子身上,火星亂濺。
劉思海揚靜下心瞅了瞅。他注意到,那日本人藏身的地方,正是一家店鋪的大門口。
這家店鋪的對面,有一幢房屋正在熊熊燃燒。就著明亮的火光,劉思海揚瞧見那日本人隱蔽之處的上方,懸著一塊豎條形的木匾。木匾上鐫刻著四個大字一一“五和醬園”。
劉思海揚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塊木匾被一根鏈子懸掛在店鋪的房簷之下。
他目測了一下,估摸著那塊厚重的木匾,正好懸在那日本畜生的頭頂上方。
這下他心裡有了主意。他把手裡的20響大肚匣子槍插回腰間,然後摘下背後的中正式步槍。
他習慣性地把右手湊到嘴邊,輕輕地衝右手食指歐了口氣,然後把食指平靜地搭在冰冷的扳機上。
他端穩槍身,瞄準了那根懸掛住木匾的鏈子。
由於光線不是非常好,他第一槍打得有點偏左。
劉恩海揚冷靜地推上第二發子彈,很有把握地修正了一下瞄準點,然後射出了第二發子彈。
這一次,中正式步槍的子彈,準確地擊斷了那條鏈子。又沉又重的木匾,帶著風聲從高處落下,狠狠地砸在那日軍少尉的頭部。
日本人的頭蓋骨當即被砸了個粉碎,灰白色的腦組織濺到了石獅子的底座上。他的頸椎在巨大的衝擊力作用下,也變成了碎塊。
劉思海揚站起身走上前去,踢了踢那日軍少尉的身子。剛才在民宅裡看到自勺血腥一幕,依1日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感到不解氣,從腰間拔出20響自來得手槍,把彈匣裡剩下的子彈,一股腦地打進了日本人那已經變得稀爛的頭顱。
這時,麻子臉中士從後面趕過來了。他拽了劉思海揚一把:“趕緊撤!”
劉思海揚把槍收好,正要離開,可又站下了。那日軍少尉身上的一個皮挎包,引起了他麻子臉撿起那塊金懷錶,挺高興地說:
“這東西咱們用得著,能看時間。“劉思海揚在那個皮挎包裡又翻了翻,發現了一張地圖。地圖的右上角寫著幾個日文的漢字一一《武漢及附近要圖》。
地圖上很多處地方畫著各種標記,旁邊有文字註解。
他們倆趴在地圖上仔細檢視了一番。終於,在圖上右邊一處地方,發現了一個鉛筆畫出的小圓圈,圓圈旁寫著幾個日文漢字一一“三十三隊”
麻子臉中士瞅了瞅圖上的這個地方,很有把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