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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部分

的耀人眼目。

青雙山上,站著一個20來歲氣宇軒揚的年輕少將,舉著望遠鏡朝東邊探視。

國民革命軍陸軍第26師少將師長高飛!

日軍第13師團師團長荻洲立兵緊挨公路的塹壕裡,中國士兵的鋼盔不時移動,像一隻只綠色的瓢蟲在匆匆爬走。

荻洲立兵放下望遠鏡,咧嘴一笑,臉上的老皺更加茂盛起來。

他有什麼好高興的?經過一個多禮拜的休整,各中隊補齊了新兵,還增配了輕型裝甲車、炮兵和獨立機槍部隊。炎暑即將過去,時下正是天高馬肥騎獵清秋的千載良機。空軍已經探明,前方集結了大部中**隊一一在荻洲眼裡,那是堆砌自己戰功金字塔的首級。望遠鏡裡的青雙山,一行行塹壕斑馬線似地,不正是自己軍事生涯登峰造極的步步臺階嗎?荻洲在中國戰場確實一帆風順,不久便高升第6軍司令官。可在對蘇諾門坎一戰,栽了個大大的跟斗,連剛到手的軍中大拿,也給賠了進去。

荻洲曾任過北京陸軍大學軍事教官,對中國以及青雙山的地理環境因職業的關係已瞭如指掌。青雙山山脈的高峰大嶺,從沒使他感覺到是一種地理障礙。中國北方的山往往一邊陡峭一邊平緩,確乎易守難攻。此地卻不然。這裡是氣候分界線,南雨北風交匯於此,植被豐厚,山形也平庸無奇,愈是高山,坡面愈長。

他看著蔣軍在青雙山設兵佈陣,便覺得很好笑:那不是小兒們的海灘沙城遊戲嘛!

高飛放下望遠鏡,也咧著嘴莞爾一笑,順著山坡走下去。

好猖狂的鬼子!老子要是有炮兵,非炸你個狗血淋頭!但,雖說是王牌,除了兵員整齊,武器還是落後得很。

沒必要發那個虛火,只要我基層官兵英勇殺敵,日軍就絕不能那麼輕易的進武漢!

三條脊嶺,中間的主陣地是第151團,左陣地第152團,右陣地是第153團。

說話間,日機已飛臨頭頂。幹篇一律的空中轟炸開始了。

荻洲以第26旅團主攻青雙山。

一株老槐樹下,第26旅團旅團長沼田重德雙手扶著戰刀,一動不動地又腿而立,似一尊泥望的凶神惡煞。沼田與軍界著名人物東條英機、今村均、岡部直三郎以及同一戰場的草場辰已等同是陸大二十七期生。

一朵朵小太陽旗在向前移動……衝擊開始了。

“殺一一”一層黃塵爆起,153團陣地海嘯似地陡漲狂濤。

日軍開始施放毒氣。

余文正急忙命令每班備一桶水,每人一條毛巾,以防不測。這回日軍一放毒,官兵們立即紮上溼水毛巾。沒水的急忙將毛巾尿溼,以毒去毒。沼田目送登山比賽似的官兵,內心突然正升起些微的不安一一日本式的虛偽:以放毒取勝畢竟不是光明磊落的武家風格啊。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被破殼而出的153團驚得目瞪口呆。

“弟兄們!”團長余文正的嗓門吼出獸中之王的威猛,格外響亮,“把鬼子殺球個乾淨!”

1000多把大刀、刺刀的廝殺,在一塊橫堅三五百米的斜面舞臺上,表演世界戰史上的奇觀。沒有爆炸聲。高飛沒有炮,荻洲不敢打炮。除了這一片黃塵裡的白刃格鬥,方圓數十里耳目所及的人們全屏聲靜氣地盯著這裡,最緊張的兩個人一一當然是高飛和荻洲立兵。

這一場廝殺整整進行了3個小時,添田聯隊終於銳氣耗盡,丟下200餘具屍體,且戰且退地敗下山去。渾身是血的添田孚大佐拖著戰刀踉蹌地晃到沼田面前,撲嗵跪下,“哇!”他抽刀要切腹,“八格!”沼田制止了。

受命直取中**隊後路的日軍第33旅團長瀨谷啟少將率第10聯隊乘著夜色行軍,擬圖突襲成功。但他剛行至文廟,就被153團派往日軍側翼搜尋的第1營發現。

1營營長梁筠知道來者不善,飛報師長高飛。高飛略一沉吟,急令部隊佔領坳口塘。這是一險要隘口,確實易守難攻。瀨谷啟自以為行動詭秘,天明時進入坳口,兩山伏兵同時開火,打得日軍五雷轟頂,屍橫枕籍。瀨谷啟急令撤退。聯隊長毛利末廣大佐自恃2,000精兵,應該攻擊前進,可瀨谷啟就是不允。

半年前,瀨谷啟以3萬之眾破滕縣,渡運河,直搗徐州,何其威風。可是,因孤軍深入,被困於臺兒莊幾乎斷送了整個旅團和自己的性命。每想起那些效法蘇我氏焚宅自殺的傷兵,他就心有餘悸。又是孤軍深入。在同一個路口摔跤才是真正的“八格”!

“撤!”瀨谷啟不由分說,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