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翻過兩道山樑,再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偵察班來到一條小河邊,在距離他們只有數百米遠的沙灘上,密佈著數都數不清的腳印和炮車留下的車轍印。
“敵人還在我們前面,要加快速度!”梁星毫不猶豫地跳進齊腰深的河水當中,向對面走去,戰士們在他身後緊緊跟隨著。
突然,前面傳來幾聲清脆的槍聲,緊接著,爆豆般的槍聲一陣緊似一陣地晌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梁星精神一振,大聲說道:“有部隊在阻擊日軍,大家快走!”三步並作兩步地跳到岸上,沿著日軍走出來的小路狂奔而去。
穿過岸邊數百米寬的樹林,前面出現一片空曠的稻田,一條三米來寬的鄉間公路從中間穿過,蜿蜒曲折地向遠處延伸,在道路的盡頭,有一個二十來米高的土丘,上面覆蓋著濃密的樹枝,枝葉之間不時射出條條火光,數十名曰軍士兵成扇形散開,在機槍火力的掩護下向上衝擊。
梁星從土坡上面反擊的火力密度判斷出阻擊的兵力應該在一個班左右,並且連一挺機槍都沒有,在如此優勢的日軍面前,是不可能堅持下去的。於是他抬起頭,仔細察看附近的地形,尋找能夠接近日軍而又不會被發現的道路。
忽然,梁星的目光落在日軍身後不遠處的一塊甘蔗地,一人多高的甘蔗向哨兵一樣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田裡,是個非常好的隱蔽地點,他急忙對身後的弟兄們吩咐道:“我們從甘蔗地鑽過去,到了日軍附近聽我的命令同時開火,只要日軍往這邊攻,咱們就立即撤退,如果他們不追的話就再回去打,聽明白了嗎?”
一名士兵說道:“班長,你的意思是想盡辦法把他們拖在這裡,對不對?”
梁星點了點頭,說道:“萬一被敵人打亂了,就自己往回走,尋找部隊,不用在這裡匯合了!”
戰士們和梁星一起,沿著甘蔗之間的縫隙向前快速移動,很快就來到甘蔗田的邊緣,從這裡望過去,剛好可以看到敵人的機槍陣地。
這時候,土丘上面的槍聲已經平息下來,日軍士兵拖著兩個滿臉是血的游擊隊員從樹林裡面鑽了出來。
一個日軍軍官在漢奸的陪同下走到游擊隊員面前,高聲喝問,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軍官對著日軍士兵把手一揮,做了個砍頭的動作,於是兩個一組把游擊隊員架了起來,朝甘蔗田走了過來。
偵察兵們頓時屏住了呼吸,不約而同地把槍口對準了逐漸接近的敵人,在距離甘蔗田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士兵停了下來,用槍托把游擊隊員砸倒在地,然後端起刺刀就準備往下捅。
“打!”隨著梁星一聲令下,十餘支步槍和一挺輕機槍同時開火,四名日軍士兵隨即仰天倒下,手中的步槍遠遠地甩了出去。
“快爬過來!”梁星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喊道。
兩名游擊隊員掙扎著撐起身體,艱難地向甘蔗林爬過來,顯然傷的不輕,這時候,日軍已經反應過來,紛紛向這甘蔗地開火,幾十根甘蔗隨著槍聲斷成兩截,汁水四濺。
梁星看到已經有幾名日軍把槍口對準在地面上爬行的游擊隊員,急忙喊道:“新哥,足艮我上!”然後彎腰跑了出去。他和新哥把游擊隊員攙扶起來,向甘蔗地狂奔起來,日軍打過來的子彈在他們身邊不停地跳躍著,地面上面濺起星星點點的泥土,甘蔗的葉子發出“撲簌簌”的聲音。與此同時,偵察兵們全力反擊,掩護他們撤退。
眼看就要跑進甘蔗地,可是梁星突然感到胳膊一沉,游擊隊員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
一名戰士大步跨了出來,和梁星一起把游擊隊員拉了進去,另外一邊的新哥已經鑽進了甘蔗地。
這時候梁星才發現,游擊隊員的背後中了一槍,殷紅的血跡正在飛速地擴大,他急忙取出繃帶,試圖把傷口包紮起來,可是卻悲哀地發現趴在自己膝蓋上的**已經漸漸僵硬了!
“班長,鬼子衝過來了!”新哥焦急地喊道。
梁星抬頭望去,就看到將近兩個小隊的日軍排著長長的散兵線衝了過來,在他們身後數十米遠的地方几挺重機槍加入了攻擊的行列。
“撤退!“梁星大聲命令道,接著抬手甩出一顆手榴彈。
十幾顆手榴彈連續不斷地飛了出去,把日軍暫時擋在甘蔗地前面,偵察兵們背起游擊隊員向後撤退,突然,一顆重機槍子彈擊中了跑在最後面的梁星,鮮血頓時從大腿的一側噴湧而出,他急忙用步槍支撐住身體,然後取出繃帶包紮起來。這時候,戰士們已經跑出去二十多米,卻突然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