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山這才朝他的方向看來,嘴角微微露出了笑意,說道:“大劉,殺鬼子,報仇!”
然後,他的身子從馬上一頭栽了下去……戰馬發出失去主人的嘶鳴,鼻子裡在那噴著白氣,雙蹄在地上不斷的亂刨著,接著發出一聲悲鳴,揚開四蹄,箭一般的朝著日本人所在的方向衝去。
“連副!”劉春雷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
可是,宋玉山什麼也都聽不到了….殺鬼子,報仇!殺鬼子,報仇!
宋玉山陣亡前的話,如同炸雷一般一聲一聲的在劉春雷的耳邊響起。
“殺啊!”揮動著戰刀,劉春雷如同一個瘋子一樣,瞪著血紅血紅的眼睛,發瘋似的叫著。
就在這個時候,槍聲忽然在鬼子的側翼響了起來。原本專注於正面戰場的鬼子,在遭到突然打擊的情況下,一下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緊接著,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猛然響起,好像天上憤怒的雷公,揚手扔下了一道道的驚雷。
鬼子亂了,鬼子徹底亂了!
劉春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趁著這個機會,猛然一夾戰馬,和身邊的弟兄們,朝著混亂中的鬼子電閃雷鳴的衝殺而去……衝鋒號嘶嚎響起,撕破了這片寧靜的曠野。
對於士兵而言,衝鋒號是最殘酷的指令,任前面是萬丈深壑還是滔天火場你也得撒開了腿往前奔跑。沒有人是天生的勇士也沒有人能夠克服對於死亡的畏懼,奈何?若是你因膽怯而往後退的話,那麼長官的手槍會毫不猶豫地在你腦袋上爆一個血洞。麻木的服從是軍隊鐵的紀律烙下的深深印痕,與所謂的大義搭不上狗屁的干係。
血的教訓驗證明過密集性的攻擊只會讓衝鋒部隊的屍體壘得比天邊的山峰還要高,密集隊形會讓後面的兄弟縛手縛腳不能連續射擊,對敵人進行火力壓制,而相反的守軍的射擊命中率則會成倍提高,這樣的進攻方式除了能夠給守軍一些心理上的壓力之外,都是徒增傷亡。營級的衝鋒單位排威鬆散的陣形快速地向前推進著,6門野炮對日軍的機槍火力點和擲彈筒點進行著連續的火力壓制,獨1旅已經許久沒有這等良好的重火力支援了,在壓力大減的同時卻感到了稍微的不適應。
日軍在野炮的猛烈轟擊下垂死掙扎著,雖然戰前已經是將擲彈筒和機槍點進行了零散地分佈,但是我軍有重點地佈防兩個進攻方向使得這些重火力還是相對地集中,從而方便了獨1旅的炮兵營進行較為精確的打擊。
雖然鬼子一個步兵聯隊裝備有144個擲彈筒和同等數量的歪把子機槍,但在6門威力巨大的野炮的四輪密集轟射之後,這些重火力便折損過半。由於歪把子機槍和擲彈筒都有專門計程車兵操持,必須經過一段訓練時間後才能形成較強的戰力,其他普通士兵根本無法替換,而獨1旅裝備的捷克輕機槍卻是因為其優越的射擊穩定性,即便不是機槍手也能接上從而形成較強的戰力,兩相比較之下,一直以來在火力方面受到鬼子壓制的獨1旅今天破天荒佔了上風。
衝鋒的戰士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都瘋了似的號叫著往前衝去,面對鬼子歪把子機槍的機率面掃射,老兵油子根本就不當回事,輕鬆地左閃右挪便躲了過去,倒是那些槍法精準無比的步槍兵的點射是他們最忌諱的,好多的戰士都是被步槍打死而非機槍的掃射,鬼子兵列裝的三八大蓋步槍初速極大,一打兩個孔子彈貫體而出,只要不打中要害便死不了人,好些個大腿胳膊被擊中的獨1旅戰士只是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接著就咬咬牙又繼續往前衝去,鬼子兵見到這種狀況一來覺得眼前衝鋒計程車兵勇猛異常,二來打中的敵方卻是沒能產生致命的效果,此消彼長之下鬼子兵心裡只覺得莫名憋悶,不由得氣勢便削弱了幾分。
從一開始即密切觀察戰場變化的老黑見到攻勢居然完全壓制住了敵軍,欣喜地笑道:
“好,非常好,他爺爺的,操他狗日的龜蛋,謝依,兩個營的兵力居然就能夠將鬼子陣地完全壓制住,哈哈哈,很好,相當好!”
望著進攻的部隊在田野間不斷倒下的身影,謝依嘆道:“現在每時每刻都是整排整排的人倒下,這麼會工夫已經是有三分之一的部隊陣亡了,死傷卻是慘重呀!”
“戰場上哪能有不傷亡的?我們現在已經是相當好了,好,炮兵營的弟兄應該記上頭等功,要是沒有他們的精確炮轟,鬼子也不會這麼輕易地給壓制住。唉,怎麼回事,炮火怎麼停了,小鬼張!小鬼張!”老黑怒聲咆哮了起來。
通訊兵馬上跑了過來,老黑衝那個叫張旮的通訊小兵吼道:“小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