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尖子,個頭、儀表、人品、能力,肯定都是第一流的。後來,在叢林中一起生活了幾天,才知道不完全是那麼回事。
這些美國兵,老的老,少的少,高的高,矮的矮,也是十個指頭,不一般齊。有的鬍子拉茬,滿臉皺紋,疙疙瘩瘩,像老桔皮似的。
有的腰圓背闊,高頭大馬,也有的十分矮小,還不如中國人高。
還聽說,這些傢伙並不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不少人智力低下,性情粗魯,紀律渙散,長期有不滿情緒。有的在戰前還有“前科”。
難怪他們這麼喜歡“搶劫者“這個諢號。很多人身有殘疾,得過瘧疾、傷寒。還有精神病患者!
不過,人家的確是叢林作戰的老手。
美國兵生性喜歡標新立異,搞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他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鋼盔上畫上兩條活靈活現的眼鏡蛇,蛇頭很大,眼睛誇張得像小燈泡那麼大,蛇信子伸地老長老長,樣子煞是嚇人。他們穿的服裝也稀奇古怪。顏色斑斑駁駁,巴巴塊塊,穿在身上,簡直就不叫是衣服。上衣褲子,到處都是口袋。人家說,那是專門適應叢林作戰的制服。行軍的時候,不知是用油彩還是泥巴,把臉上塗個亂七八糟,弄得人不入,鬼不鬼的。聽說,也是一種偽裝手段。
說的也是,有了這身服裝打扮,在叢林裡行軍,或者埋伏,很難發現他們。
“搶劫者”們在叢林裡各種生活本領,也常常叫中國官兵拍手叫絕。
隨美國人一起行動的中國兩個團,除高飛的王牌部隊之一新9旅的18團到印度比較早,在列多進行過短期叢林戰訓練外,新9旅第19團的官兵,也剛剛從國內空運到緬北戰場,叢林對他們還是個相當陌生和恐怖的世界。所以,他們瞪大眼睛,像個小學生似的,觀察、模仿美國人的種種舉動和技巧。
在雨季裡行軍,全身透溼,但美國人總能在身上找個乾燥點的地方,儲存好火柴。中國士兵們的乾糧常常被雨水浸溼,而他們的總是包裝得那麼牢靠結實。燒一杯開水,美國兵總比中國兵燒的快。擦破皮,美國人很輕易能找到些草藥,幫止住血。一把刮鬍子刀片,到了美國人手裡,也比中國人多許多種用途。
更讓中國人羨慕不已的是,“搶劫者”們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滿不在乎,隨遇而安的心態。該吃則吃,該睡則睡,該行則行,跟在家裡一樣。不像一些沒經過叢林作戰的中國人,整天愁眉苦臉,處處覺得很彆扭,不踏實,提心吊膽。夜裡聽見猴子叫也睡不著。
5月上甸,特遣部隊進入苦蠻山脈。這裡山巒起伏,峭壁林立,險象環生。山中古木參天,荊棘遍地,蟲嗚鳥叫,虎嘯猿啼,霧氣沼沼,混沌一片。真是個既艱苦又荒蠻的恐怖世界。
山頂,連當地克欽族野人打獵的小道都沒有。特遣隊隊員們攀懸崖,越峽谷,有時只能用手和雙膝爬行,有時在石壁上鑿出一個個登腳的臺階,攀援而上。
役畜運輸連就更苦了。他們用騾馬馱著火炮和輜重。騾馬常常不能和人走一條道。為了繞過某座懸崖,要繞很遠的路。上坡的時候,騾馬上不去,人在騾馬屁股後面扛著它走。下坡時,更難,前頭得有人頂著它的前胛,後面還得一個拽著它的尾巴,防止它滾下谷底。騾馬摔倒了,得把它扶起來,宿營時,得餵它草料。人比騾馬還累。一天下來,把馭手們累得連尿尿的力氣也沒有了。馭手們再賣力氣還是不行,不到一個星期,已經有1/3的騾馬累死,還有20多匹由又窄又滑的山道滾下谷底摔死。
疾病在可怕地蔓延。有人腿上長了膿瘡,又流血、又流膿,走到哪,蒼蠅嗡嗡地顯艮著追。有的得了迴歸熱和瘧疾,燒得滿臉通紅,說胡話。得了赤痢的人也很可憐,一天不知要屙多少次,屙的是血,是膿,又腥又臭。連那些體魄高大的美國兵,也抗不住了,沒拉兩天,已經瘤得皮包骨,顯得鼻子更高。眼窩更深。有時解褲子都來不及。美國兵們講實際,乾脆把褲襠的後片剪掉,像三歲小孩子的開襠褲,什麼時候想屙,一蹲就行。
甚至出現了要命的傳染病。K分隊的指揮官金尼森上校死於斑疹傷寒。”搶劫者”們罵罵咧咧,大發脾氣。他們認為,在該死的緬甸叢林,他們已經灑下該灑的血汗,為期90天的作戰合同已經到期。現在,他們應該躺在後方某個療養院調養身心,和護士小姐**取樂。或者在酒吧間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去幹自己想幹的事情。他們不應該再呆在叢林地獄裡。
之所以還在受罪,完全是受了史迪威的迫害。“那個該死的豬玀!”“搶劫者”們認為,史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