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也那麼的友善,現在他們正在遭到東洋人的攻擊,我們應該去幫助他們。”
小心謹慎還是在尤哈尼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在那裡沉吟了許久,然後才緩緩說道:“我看,我看我們還是應該再看看,再看看……漢人的軍隊,終究是人數太少了些,太少了些……萬一他們抵擋不住,那麼最後遭殃的一定還是我們……“族長!”卡瑪壠恨恨的跺了跺腳:“再等等?等到漢人軍隊支撐不住的時候嗎?等到日本人再度來奴役我們的時候嗎?我們是拉瑪他星星的子孫,我們不能就這麼看著!”
說著,他把全族的男女老少都召集了起來,不顧尤哈尼的竭力反對,大聲說道:“我的族人們,東洋人被漢人趕走了,現在他們不甘心失敗,又想要重新回來。現在,漢人的軍隊正在為了保護這裡,和東洋人在那裡奮戰,我們都是拉瑪他星星的子孫,我們的身上流淌著他的血,我們不會就這麼甘心重新被東洋人當威奴隸一樣來對待的!漢人給了我們許多,現在,是我們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了!”
布農族的人都在那靜靜的聽著,只看到卡瑪壠拔出了一枝駁殼槍:
“漢人給了我們武器,不是讓我們用來打野豬的,是讓它來保護我們自己的!是好漢子的,足艮我一起上戰場去,女人、孩子和老人,幫著照顧傷員,做飯、做吃的!讓前線的將士們都能吃到熱的!是拉瑪他星星子孫的,跟我一起上啊!”
說著,他第一個轉過身子,大步朝戰場走了過去。
那些青壯的後生們,僅僅過了短暫的猶豫,都拿起了手裡的武器,跟在了卡瑪壠的身後…■尤哈尼急了,真的急了,卡瑪壠這麼做,會給布農族帶來天大的禍害的!
正當他想阻止,卻聽到伊斯伊卡蘭斯在邊上輕輕的說道:“也許卡瑪壠做的是對的。”
“什麼?”尤哈尼沒有想伊斯伊卡蘭斯竟然也這麼說,正想發問,只聽伊斯伊卡蘭斯嘆息了聲:
“族長,我想卡瑪壠做的是對的,為了我們自身的利益,我們也不該成為一個旁觀者。
我又想,或者這次東洋人真的要被全部趕出**灣去了,你沒有看到嗎?漢人雖然人少,但他們計程車兵卻一點也不害怕!而且他們的軍隊正在前線奮戰,很快就會回援的。同時,臺灣離福建太近太近了,漢人的最高指揮官,一定會向臺灣不斷增兵的。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能夠幫助漢人,那麼將幫我們爭取到戰後最大的利益。你說是現在就幫他們好,還是等到東洋人被趕跑了,再和他們搞好關係的好?”
尤哈尼沉默了下來,他完全明白伊斯伊卡蘭斯話裡的意思。
可這真的是一場賭博,把寶全部都押到了漢人身上。漢人勝利了,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面走的。可是,漢人要是失敗了呢?
尤哈尼閉上了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了……凌晨,響了大半個晚上的槍炮聲,終於安靜了下來。
攻防雙方都付出了巨大的傷亡,陣地裡、陣地前一片屍體。夜風吹過,讓人從骨子裡感受到了一種害怕。
那些之前還活生生的生命,現在卻都已經變成了毫無知覺的屍體,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已經打退了日軍八次衝鋒,但馬德弼和鄭逸的心裡卻一點也都輕鬆不起來。
這才是第一個晚上,還有明天一整天要堅持。能不能頂過去,誰的心裡都沒有把握。等到天邊見到第一絲曙光的時候,更大規模的戰鬥很快就會開始。
吃的已經送上來,是那些少數民族的人送來的,不光有布農族,還有泰雅族、賽夏族、魯凱族…,正和馬德弼之前曾經說過的一樣:“你想讓少數民族的人支援你,就必須要靠自己打出來,要讓他們相信,我們的軍隊完全有能夠打敗日本人,完全有能力守衛住臺灣!”
馬德弼撕下了一塊肉放到了嘴裡,仔細的咀嚼著,那些在刺刀看押下的“士紳”們,人人手裡都拿著吃的,就站在馬德弼的身邊,畏懼的看著這個鎮定自若的軍官,誰也不敢說話。‘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人打的居然那麼頑強,面對著在這些士紳心裡“不可戰勝”的“臺灣之虎”,非但絲毫不落下風,反而還殺了那麼多的日本人!
“我的部隊打的怎麼樣啊?”馬德弼喝了口水,問道。
士紳們面面相覷,陳水宏艱難的嚥下了口口水:“好,好…….”
“臺灣之虎?”馬德弼不知道是第幾次用這種鄙夷的口氣說出這幾個字了:“這就是你們一心盼著到來的臺灣之虎?天亮後,你們就會知道在這裡,誰才是真正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