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振海看了那條找到的“路”,終於知道弟兄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了……這條所謂的“路”,哪裡還能供人下去?
山坡上亂石林立,看這樣子,簡直人一踏上去就會滾落坡底。再目測一下,從這到坡底,總有幾十米的樣子…….但是,這下面一個東洋人也都沒有,只要能從這裡下去,自己和弟兄們將成為一支奇兵!
可是,怎麼才能下去?
就在俞振海躊躇的時候,忽然,驚天動地的炮聲響了起來。
一枚枚炮彈,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精準的落到了田野聯隊的各個陣地,炮聲震天動地,遮天蔽日!
從這可以看到,有幾枚炮彈同樣落到了三山坳中,爆炸聲中,曰軍順便變得混亂起來!
哪裡來的炮彈?
這個問題,同樣也讓田野孝惱怒到了極點。
司令部裡的電話聲不斷響起,參謀人員忙的不可開交,電話裡到處都是日軍指揮官在那哀號自己遭到了炮擊,部隊傷亡正大增大。
田野孝無論如何也都先不通,一直被帝國飛機和火炮死死壓制住的支那炮兵,怎麼會忽然變得那麼精準而且猛烈!
“聯隊長閣下,聯隊長閣下!”鈴木藤重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完全失去了參謀長的沉穩:“炮兵,支那的炮兵…….口子嶺,正在口子嶺上對我炮擊……”
“胡說,胡說!”田野孝暴怒的吼叫了起來:“支那人的炮兵,怎麼可能出現在口子嶺!”
“是真的,聯隊長閣下!”鈴木藤重一下急了:
“的確是從口子嶺防線射下來的,那裡居高臨下,正對我聯隊陣地,支那人根本不用瞄準就能夠輕易的打擊我們的陣地和士兵!”
田野孝頹然坐了下來……可怕,實在太可怕了!支那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炮兵運到了口子嶺,這等於整個田野聯隊的咽喉已經被支那人死死鎖住了……炮聲讓爆破組的弟兄們幾乎站立不穩,好像整個山坡都已經在炮擊中顫抖起來一般。
“不能再等了!”俞振海忽然咬了咬牙:
“弟兄們,滾下去!””什麼?”
弟兄們一下傻在了那裡!
“滾下去!”俞振海幾乎是嘶吼了起來:
“他媽的,不要命了,都不要命了!高飛個狗日的,讓老子們想辦法炸了彈藥庫,他媽的,老子們能怎麼辦?滾啊,從這滾下去,死了的,20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死不了的,拼死炸了東洋人的彈藥庫啊!”
說著,他把隨身攜帶的炸藥小心收好,接著脫下上身軍裝,包裹在了頭上,大叫一聲:
“弟兄們,跟著老子來r】6可!”
俞振海身子朝地上一躺,接著,義無返顧的朝著山坡上滾了下去……..“他媽的,不要命了,20年後又是條好漢{”又是一個弟兄大叫一聲,學著俞振海的樣子朝著山坡下滾落……接著,兩個、三個、十個….這些平時滿口粗話,吊兒郎當的川軍弟兄們,當生死考驗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們沒有過多的遲疑,而是採取了這一種最悲壯的辦法,來完威這一次的任務!
他們只是一群爆破兵,不是敢死隊,也沒有人強迫他們完成任務!甚至包括高飛在把這個任務交代給俞振海的時候,也只是抱著試一下的心態,畢竟要想炸掉曰軍的彈藥庫,實在是太困難太困難了。
但是,弟兄們卻在這裡,上演了一出氣壯山河的悲歌!
天地為之動容,日月為之落淚!
英雄之名,浩氣千古!
俞振海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昏昏沉沉的,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而且滾到了山坡下,想站起來,可是一動,渾身剌痛,在那喘息了好一會,這才勉強爬了起來……草草檢查了下,身上起碼有十多處創傷,還好沒有一處是致命的。
“老子真他媽的的命大。”俞振海嘀咕了聲,朝邊上看去,看到大多數兄弟都和自己一樣活了下來。只是有兩個兄弟的腿斷了,一個兄弟的手廢了。
“集合,集合!”
俞振海疲憊而虛弱地叫著,當弟兄們集合完畢後,清點了下人數,發現連那三個重傷的,才只有22個人。
“還有人呢?”俞振海問道。
士兵們默默的朝山坡上指了一下,順著弟兄們指的方向看去,八個弟兄永遠的長眠在了那裡。他們的屍體,就這麼靜悄悄的躺在了山坡上,再也不會醒來了…俞振海抽動了下鼻子,回過頭,調整了一下情緒:“檢查武器彈藥,出發!”
22個弟兄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