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參謀長孫嗚玉拿著一份電文再次匆匆而入:“軍座,軍座,援軍有訊息了!”
方先覺一驚,幾乎從床上彈了起來:“衛兵,隨我到會議室!”邊大叫著邊穿衣服連奔帶跑地奔到會議室。
孫嗚玉手持電文:“軍座,62軍已經到了離衡陽大約兩裡之地,黃軍長剛剛和我們聯絡過,他表示不日將和我們會合,共同迎擊當面之敵!”
“不日,不行,衡陽撐不了幾日,馬上給黃軍長髮電,請他速速派兵前來,若衡陽解圍,我必重重酬謝!”
“軍座,黃軍長覆電!”譯電員很快將一封電報交到方先覺手裡。
“什麼,敵拒阻甚力,攻不進城。”方先覺的臉上浮過一絲疑雲:“馬上告訴他們,我將派部隊破敵包圍圈迎接友軍入城,可否!””軍座,他們說行!”譯電員將電報交到方先覺的手上,方先覺如釋負重。
此刻的方先覺手上除了一支拆的七零八散的軍部特務營外,已經派不出其他人了!
“衛兵!”
“到!”
“你馬上到軍部特務營,命令曹營長收集所有能作戰的人員,殺出一條血路迎接友軍入城!”
“回來!”
平子沒跑幾步,又接到了方先覺的命令:
“特務營沒幾個人了,傳達完命令之後,你也別回來,和曹營長一起前往迎接友軍吧!”
“是!”平子一楞,雖然知道這一趟或許九死一生,但他卻並沒有因此對軍座有任何怨言,他知道,若非如今這個局面,方先覺是絕不可能將他這樣一個兵派往執行如此重要任務的。
特務營連曹營長一起,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就一百來人了,作為方先覺身邊目前唯一的傳令兵一一平子加入到這個隊伍裡,曹營長知道其中的意義:“老弟,軍座把你派來,這是把我們這個行動當作非常重要的任務了,或許,衡陽的得失,將和我們的行動息息相關,你加入到我們的行列,我也不會特殊照顧你,一切以執行任務為第一要務。”
“長官,您放心吧,我心裡明白著呢,我知道軍座的意思,我不會再給軍座抹黑!”曹營長對平子並無半分的瞭解,並不懂這個人身上到底有些什麼故事,他只知道,這個人是軍座派來的,是軍座目前唯一的衛兵。
“那好,既然你明白我也就不羅嗦了,弟兄們,我們此行的唯一目的:殺出城外迎友軍,我們要給友軍殺出一條進入衡陽的通路,給我們萬餘衡陽的守軍殺出一條可以繼續活下去的生路!””不完成任務絕不回營!”士兵們慷慨激昂,這些特務營計程車兵人數雖然不多,但大多是老兵,是十軍的精銳,就是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半分氣餒。
夜空如洗,月光將地面照得如白晝相似,那種摸黑偷襲的打算就這樣幾乎沒有可能了,曹營長一襲人馬閃電般竄出,數股日軍士兵手忙腳亂前往攔阻,卻明顯顯得有心無力,象徵性圍攻了一下,便將百餘人的隊伍放了過去。
原來一來因為曹營長百餘人皆為十軍精銳,較難攔阻:二來因為此刻已是日軍第二輪強攻擊後期,就算整補後的兩個師團的日軍也已經打到了極度疲乏的地步,備步兵聯隊殘缺不全,不少日軍將領甚至在期望著衡陽守軍趕快突圍,而他們也懶得追擊,這樣雙方都可以結束這個漫長而可怕的噩夢,面對百餘人的突圍隊伍,那是根本懶得對付了。
曹營長沒想到突圍這麼勝利,到得衡陽城外接頭地點一一五里亭打響了訊號槍,這才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我們上當了,援軍並沒有來!”曹營長內心湧起一片悲壯:“怎麼辦,怎麼辦,軍座在盼著我們呢!”
“長官,我們回去吧!”平子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複雜,他每天在方先覺的身邊,知道軍座苦盼援軍的願望是多麼的強烈。
“營長,要不一一我們別回去了!”一名士兵卻怯怯地說:“留在衡陽是沒有活路的,再說,我們此刻已經跳出鬼子的包圍圈了,我們可以去尋找其他援軍的!”
“什麼,你不想回去了?”曹營長瞪了那名士兵一眼:“還有嗎,還有不想回衡陽的嗎!”
又有數名士兵站了出來。
曹營長舉起了手中的槍,卻很快放了下來:“螻蟻尚且偷生,你們想繼續活下去,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請記住,你從此不是我特務營的人,更不是我第十軍的兵,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長官,不能讓他們走!”平子突然激動地攔住了曹營長:“長官,人都有怕死的心理,這個可以理解,我這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