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還關心著孟扶搖,大夫的話沒人敢不聽,那兩個也不例外,戰北野瞪了長孫無極一眼,當先跟進門去,長孫無極揚揚眉,看著孟扶搖被宗越牽走,無聲的笑了笑。
孟扶搖甩不掉宗越的手——這傢伙其實是第一次碰她呢,他的潔癖到哪去了?孟扶搖十分希望他此刻潔癖復發,把她嫌棄的扔出去,也好讓她在背後兩道意味難明的目光中解脫出來。
哎,真是想不到,三王初鬥,竟然是宗越勝出,孟扶搖咧咧嘴,覺得果然當醫生就是好,佔據了健康的制高點,沒人敢得罪。
……
內室裡剛剛坐下,滿心不豫的戰王爺第二輪炮彈就砸了出來。
他冷笑斜睨著長孫無極,問,“聽說太子殿下是帶著東線大軍迎戰楊密的,這就奇怪了,東線戰事不是沒結束嗎?大軍如何能開拔到內陸呢?還是所謂的高羅國作亂,根本就是殿下您的一個煙幕,只是為了假做離開,詐得德王作亂?”
孟扶搖聽得心跳一跳,這也正是她的疑惑,當初長孫無極因為東線高羅作亂匆匆離開,直到她城門自刎事件那裡,都沒聽說高羅國已經平叛,但是德王一起事,明明應該在東線的大軍就出現在內陸,實在讓人不得不想到,這整件長孫無極“高羅作亂,兩線作戰,疲於奔命”,導致德王認為有機可乘乘虛而入的事件,是否都只是長孫無極為引蛇出洞的詐稱?
長孫無極端起侍女送上來的茶,慢條斯理的吹了吹,“烈王又是從哪裡聽得訊息,說東線戰事沒有結束呢?”
戰北野怔了怔——他是沒聽說東線戰事結束,但確實也沒聽說東線沒有結束,長孫無極這樣一問,他反倒不好回答,想了想,冷笑道,“那是,戰事有或無,結束不結束,說到底都由太子一張嘴翻覆,只是可憐了一些被矇在鼓裡,險些丟命的可憐人兒罷了。”
長孫無極放下茶盞,笑吟吟的看著他,道,“烈王殿下以急公好義,耿直勇銳著稱,不想今日一見,真令在下驚訝。”
“殿下是在說本王拐彎抹角嗎?”戰北野大馬金刀的坐著,“本王卻覺得殿下更擅此道——不過你既說我迂迴,我便直接給你看——我說的是扶搖,長孫無極,你看看扶搖,你看看她!你看看她成了什麼樣子!”
他突然暴怒起來,抬手啪的將手中杯子擲了出去,杯子在窗欞上撞碎,四面濺開碧綠的茶汁,再淋漓落了一地。
“長孫無極,我懶得和你鬥嘴皮子!我就問你,你既不肯對她放手,你便當擔起男人的責任!你讓她經歷了什麼?我來遲一步這世上就不存在孟扶搖你知不知?那時你在哪裡?你借我的兵我認了,反正也不是借給你的,是借給扶搖的,但是你憑什麼就認定這樣就萬事大吉,你就可以拋下她一跑千萬裡,丟她一人面對那生死之境?”
孟扶搖目瞪口呆的坐在一邊,怎麼也想不到一場陰來陰去的嘴皮大戰怎麼突然就上升到責罵階段,還直接扯到了她身上,她有點寒的看看自己,小聲咕噥道,“看我什麼?我覺得我挺好的嘛……”正給她把脈的宗越眉毛一軒,冷然道,“是很好,體虛氣弱經脈混亂,好得不能再好,所以我們都在自尋煩惱。”
孟扶搖立即閉嘴,不敢說話。
室內的氣氛沉默下來,隱約間空氣一分冷似一分,長孫無極放下茶杯,默然不語,半晌緩緩道,“這確實是我需要向扶搖解釋的事,但是,烈王,好像我沒有必要向你交代。”
“你是不用向我交代,我也沒打算聽你這種整天玩陰謀詭計,連喜歡的人都可以拿來借用的人交代。”戰北野冷然站起,一指孟扶搖道,“這些日子,我看著她,我也算是多少明白她的心思,戰北野不是死纏爛打的江湖無賴漢,戰北野的自尊沒有賤到一文不值的地步,我想過退出,只要孟扶搖自己開心就成,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從腰上解下自己的玉佩,啪的一下擱在桌上,氣勢凜然的道,“孟扶搖,這是我的聘禮!”
長孫無極眉毛跳了跳,宗越臉色白了白,孟扶搖直接就跳起來了。
聘聘聘聘聘禮……這這這這這怎麼越吵越升級了……
“扶搖,我曾覺得,你若是喜歡他,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我現在覺得,長孫無極不適合你!他會害了你!他長孫家,家國不分,做她的女人就是嫁給政治,一生裡都難免和陰謀風雨相伴,他永遠不會為你放棄他的國人和他的天下,而你,你這樣的人,獨立堅韌,你也不會願意委曲求全,寄託於別人的庇護,跟著他你會活得很累,甚至會丟命,我不願意看著我喜歡的女人走上那樣